张自道瞧着李几道士,语重心长的说道,“可你的体型,是真的穿不上嫁衣。”
“而且在南山观时,你说过,我身上没有任何味道。只消盖住红盖头,那鬼便无法辨认出我。”
“可你,人味颇重。”
红烛烧了过半。
换上了红嫁衣。
李几道士拉着张自道,“这张符箓你一定要贴身放好,贫道也会循着符箓一路跟过去。到了之后,一旦发现无法敌过太和鬼县令,务必不要莽撞,只需拖延周旋,等我到来。”
张自道收好那金线勾勒的符箓,说道,“记住了,而且路上若有可能,我也会让花轿走的慢些,也好让你能追上。只是你也要记住,不要因为我,便靠的太近,以免被那鬼物发现了。”
李几道士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嗯。”
方回还要拜谢。
张自道笑了笑,说道,“此时只说谢无甚用处,待贫道除了那太和鬼县令,你再道谢也不迟。”
“那我便去了。”
张自道放下了红盖头,向院内的大红花轿走去。
“新娘请上轿。”
纸扎人笑脸诡异,掀开那花轿的花帘。
张自道默不作声走了进去,坐好,花帘放下后。
便觉花轿被抬起。
可他身处花轿之内,花轿两侧也无窗,他无法看到外面情况。
只听到外面有唢呐声响起。
行了片刻,张自道出口说道,“花轿颠簸,行的太快,我觉得头晕。麻烦慢一些赶路!”
也无应声,不过花轿行进的速度倒是慢了一些。
几个纸扎人抬着花轿沿着古道一路行至一座矮丘。
转过矮丘,就瞧见半坡上,有一户庭院。
庭院门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
大门无声开启。
纸扎人抬着花轿进入院中。
穿庭过院,来到一处亮着灯火的房间前。
有一中年文士打扮之人,等在屋内,见花轿飞来,不由大喜,整理了一番衣衫,背着手走出了屋门。
这中年文士,穿着不沾烟尘的大袖红衫,戴了一顶小冠,面容白净,唇若丹朱,卧蚕眉,丹凤眼,一缕美髯须,身材修长
“娘子,相公这厢有礼了。”
到了。
花轿内,张自道手心不觉间冒出些细汗,袖下,他手中拿着那张黄纸符箓。
又听到花轿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两块粗粝石头撞在一起。
张自道也不出声。
那中年文士又道,“娘子,趁着良辰美景,缘何不下轿,与我一同到屋内。我已为你准备了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又有夜明珠一颗可保你尸身不腐。”
张自道仍是不出声,他心中思量着李几道士何时能赶到。
中年文士两次请新娘下轿,也不见动静,便有些羞恼,他看了一眼几个笑脸盈盈的纸扎人,问道,“红娘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红娘便是那红衣女鬼。
几个纸扎人声音毫无感情,说,“未见。”
中年文士自语道,“那红娘之前也因我又娶妻,曾跑到犄角旮旯躲起来。也罢,过些日子她便会回来。”
中年文士不愿再等,要去掀开那花轿的帘子。
张自道就见一只手伸了进来,那手却是修长白皙,不过那五个指甲却是墨水一样的黑色。
“娘子,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缘何这会儿却闻不见你的气味了?”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