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起半个身子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中年女人就把手伸过来,一边帮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关切地说道:“你没事吧?做噩梦了?我可怜的孩子啊,妈妈对不起你,昨晚才看到你被江时易那个臭小子悔婚的消息,回来晚了。”
妈妈?这两人难道是顾简的养父母?
那中年女人给她擦了两下额头上的汗,又摸起了她的脸,语气比方才更悲切。
“心都被他伤透了吧,看这可怜的小脸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你这孩子,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还跑去跳江,你傻不傻,你若不小心死了,让我跟你爸怎么活。”
“怎么说话呢,姑娘好好的呢,你提什么死不死的。”
站在一旁还未出过声的中年男人,这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顾简的视线。
那个中年男人,高高大大,身材匀称,完全不是顾简自己想象里那种挺着啤酒肚,有些微胖,还不高的糙汉形象。
顾简只是简单的想要记住养父的样子,谁知她没看到两眼,养母蹭地从她的床上站起来走向养父,顾简虽看不到养母的表情,但单从养母的背影和语气里就能猜出来,养母绝不是一般人,甚至有可能是“母老虎”般的存在。
养母用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养父的胸口:“提死怎么了,她若不是被人救上来,是不是有可能会死。我哪里说得不对。”
“行行你说得对,孩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先前哪句说得不好听?哪句不是安慰?啊,简儿你自己说,妈说得哪句不对?”
先前顾简还真觉得这女人好温柔,可是现在她突然感觉这养母应该不喜欢顾简,甚至有可能是讨厌还有恨。
她不敢确认自己的猜测,也不敢随意表态和插手,更不知该不该此刻就告诉他们,她失忆了。
当然她也没有机会,因为养母总在打断她的思绪。
“不表态,那就说明我先前的话都说得不对了?
你跳江不是因为舍不得江时易,只是在做给我们看,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伤心。你本来就不想结婚,江时易来这么一出正得你意对不对?
不结婚,你别做梦了。
他江时易是什么人,一个私生子,在江家一点地位都没有,连江震阳的公司都进不去,就一个不知名的小破公司的普通职员,就他那种人,他单方面说悔婚这婚就不结了?他把我宁卫远当什么人了,随便能捏死的蚂蚁?他……”
“行了你别说了。”
“又要我别说,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你也期待这种结果?想把她留在身边再养几年,直到她取代我。”
“你够了。”
嗙,养母的脸被重重落下了一巴掌。
半坐在床上的顾简,蓦地身体一僵,思绪纷乱,刚刚养母说得那些话,她不知道该如何消化和接纳。
顾简和养父……她们……
“你又因为她打了我,你还不承认你对她有龌龊的心思。”
养母捂着脸,方才的气势汹汹不在,转而满眼悲凉气愤。
“你再胡说八道,咱俩真过不下去了。”
“你休想,休想让我跟你离婚,休想让我成全你们。”
“简儿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爸爸会处理。”
“你又无视我。”
养父嘱咐完自己想说的话,要出房间时,养母突然扑到养父身上,咬住了养父的胳膊。
跑完步,买回早点的顾凡,站在顾简房门口,看着那样的养父母深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