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一进来已经见到自己要找的人，或许该说是找自己来的人。

吧台的转角位置，维利斯一个人喝着小酒，少有的带着疲倦的面容。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吗？”坐到他身边，艾伦问着，又看向酒保：“随便给我来一杯，记他账上。”

看向自己老板，维利斯点头了他才回答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我好像很少见到你这副样子。”看着眼前这名有些阴郁的男人，艾伦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是吗？”维利斯笑了一下，轻抿了一口杯中浅蓝的酒：“那大概是你没怎么留意我吧。”

“这个可不怪我，你知道的，你店里很多小姐姐，啧啧，还真舍得。”若有所指的说着，艾伦半眯着眼像在迷恋着什么。

“她们啊，我确定我没有逼迫任何一个人就足够了，至于她们干了什么……”维利斯轻蔑的说着：“只是交易不是吗？”

“没错，只是交易。”从吧台上拿起自己的酒，高脚杯，杯沿有柠檬点缀，淡淡的黄色，又像绿色，很不错的柔和颜色。

“那你在烦恼什么，别告诉我因为那些女孩，我们都清楚你不在意她们。”

维利斯看向艾伦，眼中带着迷茫：“我们这么做，是对的吗？”

“这不能分辨出对错，维利斯！”轻轻搅动自己的酒，艾伦似乎对这个问题丝毫不在意：“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没错。”

“不是很讽刺吗？为了人类要去牺牲、屠戮人类，我一直都想不通。”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不是很有意义吗，并且这是符合我们人类发展的一项条件。”艾伦轻笑着回应维利斯的问题。

“看看吧，我们所有飞跃式发展之前，人口数量不都要最少减去五分之一嘛，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真理了吧，人死得多了就能获得发展。”

“那是因为战争。”维利斯皱着眉，对于艾伦的话并不认同：“而且这种发展，太偏向某几个方向了，根本不是正确的道路。”

把酒杯放回吧台，艾伦一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斜视身边的维利斯：“我不知道怎么开解你比较好，所以我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

“各个种族在远古或是现在都有着一项特殊的技术，或者说谜一样的秘术——祭献；不是要什么别的动物血肉或是灵魂，是必须要自己种族的生命。”

艾伦眼中带着点缅怀继续说着：“我们短暂的历史说明不了什么，从前的人类曾经辉煌，但是断层实在太严重了，许多事情我们无从得知。”

“只是有一点我知道，比起其他智慧种族，我们确实有些小聪明。”艾伦笑了，是开心的笑着。

“不知道是谁这么伟大，完成了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任务，将主动的祭献更改了，让人类再也无法主动进行祭献，却一直被动存在。”

维利斯不是法师，不过见多识广，听得一知半解，并不是很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自那之后，每一名人类的非正常死亡都相当于完成了一次祭献积累，这些数量会被积攒，直到爆发出极致的死亡，被动的祭献会直接被不知不觉的激活。”

看着维利斯，艾伦淡淡说着，带着点钦佩，不可否认前人的这个改进，完全超乎想象。

“而在那之后，是无数人类性命加持在每一位拥有可能能改变世界的人身上，于是，他们会变得更聪明、更强壮还有忽如其来的灵光一闪。”

直视维利斯的双眸，艾伦轻声说着：“所以，这个世界其实一切都一样，华丽的辞藻和扭曲的事实在书本上误导我们，我们不比谁高贵。”

“他们和我们的差距是，我们找到了更好的办法，掩饰罪恶，把秘密深埋谷底，甚至让所有人都遗忘。”

不知道什么时候艾伦已经叼上了个烟斗，维利斯看着艾伦被淡薄烟雾遮掩的脸，似乎是见到了厌恶和无奈。

“维利斯，我们并不比谁高贵，我们只是……”艾伦闭上了眼睛：“只是比他们更早意识到些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