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发问,就证明你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言卿与曹德平在朝中是政敌,曹德平掌管大济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然而只要是言卿能插得上手的,他十有八九会和曹德平唱反调。”叶听风说到这里无奈的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嫌弃茶的成色不好,又立刻放下了。
褚暻的小心思被他看穿,有点不悦,看着他矫情的模样,又问,“那两个人究竟谁的意见正确?”
“毕竟事关江山社稷,两人的建议都有可取之处。”
“言卿为什么要针对曹德平,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
叶听风顿了顿,那一双好看的眉眼越过窗边,飞向广阔的天地,他的目光停在远处翠绿挺拔的白桦树上,树上有一只颜色鲜艳的鸟儿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不时抖动着身子,活泼极了。
他望着那只鸟儿出了神,良久如呓语喃喃,“有一个对于言卿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死了。”鸟儿飞走,再不见踪影,“曹德平有愧于那个人。”
褚暻小心翼翼,“那个人是女子吗?”
叶听风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这一次的笑容发自内心,“是的,女孩子这么聪明不太好。”
“所以,这个女孩子是言卿曾经的爱人,因为她的死,言卿把仇恨全部撒在曹德平的身上,而曹德平是朝廷命宫,他自然不能杀了他,所以时不时给他下一些绊子?”褚暻恍然大悟。
叶听风悻悻的闭了嘴,褚暻觉得自己推理的没错,这样一来,言卿的嫌疑便大了几分,仇杀加情杀。
只是她心中有止不住的苦涩涌起,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她动心的那个少年还有这样一段她不曾知晓的往事,连叶听风提起她都不似平常的张扬,眉目都能软下来,想必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那人若在世还好说,伊人已逝,她又怎么和她比呢?
褚暻长长呼了一口气,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真相却只能有一个,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最后一个问题,无......”
“无什么?”言卿皱着眉,自她身后走来,打断了她的发问。
“啊,我说,无论如何叶大人都要保重才是!”褚暻坦然行礼,没有任何不妥。
叶听风单手捂住胸口,慢悠悠起身,声音带着喜悦,“我会好好保重的,也会好好照顾自己。昨日之事我已说明,那红衣小倌儿身份不明,还望诸位大人将其尽早抓捕归案。”
众人连连称是,恭送他离开。
叶听风在路过褚暻之际,似是无意识地将宽大的莲青色衣袖轻轻一抚,褚暻耳朵发痒,就听见他细细的声音传来,“夏至降至。”
褚暻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就垮了。
言卿瞧着褚暻终究没说什么,只淡淡吩咐着备轿。
褚暻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专心想着事情,连前方人影停了脚步都浑然不觉。
“哎呦。”她捂着鼻子往后撤了两步,这一下撞得结实,面前这少年后背如铜墙般撞得她鼻子一算,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看不清他人。
言卿心中一动,浑身突然变得滚烫,他伸出手去拉褚暻,褚暻被这高于她体温的手攥着手臂十分不适,热气隔着薄薄的衣料袭来,她挣扎了两下,眼中雾气更甚。
“对我给你们创造的机会可还满意?”言卿没有松开手。
“你什么意思?”褚暻用手指去掰他的手,翠白纤细却没有寻常女子的娇弱。
言卿见她如此用力,还是放开了手,“是你自己亲口说叶听风不像个好人,现在又与他如此亲密做什么?”
甚至他们之间还有了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褚暻抓狂,尼玛,我哪里与他亲密了?
“你不是要破案吗?我在帮你啊!他与温情居关系匪浅,曹德平又是在这里出的事,我自然要问个明白。”
“那你可问明白了?”
“我......”她回答不上来,叶听风从头至尾没有说自己与温情居有什么联系。
可是她更不敢说自己在向叶听风打听他。
“好,那我告诉你,温情居是叶家的产业!”言卿隐忍着心中的灼热,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