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胸口疼痛万分,她抽着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
四周幽暗压抑,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太黑了......”
突然帘子一掀,有光源照进。
一张带着关切目光的脸探了进来,正是喜人。
“姑娘,你没事儿吧?”
褚暻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没事。”
她摸摸额头,心中苦笑,以前嘲笑别人怕黑矫情,现在自己怕是真的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了。
她舔了舔嘴唇,“有水吗?”
待她润了嗓,声音也恢复了清亮,“我们现在在哪?”
喜人将马车最外面的一层帘子拉开,“咱们在临县,天京城以南七十里。”
已经出了天京城吗?
褚暻握着茶杯,若有所思,“你知道我是怎么来这的吗?”
“具体的我并不清楚,只知你是被禾未带回来的。”
“禾未是谁?”
喜人一脸震惊,“你怎么能不认识禾未?”
褚暻疑惑,该认识这人吗?
“禾未是温情居的头牌啊!”大概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够准确,又添了一句,“最好看的清倌儿,天京城,以及整个大济乃至其他国家有多少姑娘喜欢他啊!不光姑娘,男女通吃!”
这回轮到褚暻震惊,喜人这番言论太超前了吧?
她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总喜欢穿红衣服,不男不女的那位?”
喜人不满她的说法,鼓着嘴巴,“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男不女了?在我心中,他是唯一可以和我们主子媲美的!”
褚暻讪讪一笑,转念一想这姑娘说的也对,俩人都挺妖孽,叶听风的是贵族病娇,禾未,哼,狐狸精!
“那你很了解温情居?”
“自然了解,我以前......”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止了嘴。
褚暻靠在车壁上,声音恹恹,“那我换一个说法,刺杀吏部侍郎曹德平的那个女杀手,你认识吧。”
喜人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
褚暻觉得有点疲惫,全都能连起来了。
无量宗哪里是如那封信所写被言卿收入麾下,叶听风才跟他们关系匪浅。
那一日在温情居就是演了一场好戏!
这个温情居表面歌舞升平,其实暗藏玄机,果然大隐隐于市啊!
她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喜人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色,主人只说好好照顾她,少说话,现在看来就算她不说,她也知道的并不少。
“姑娘,现在已经未时,天儿不错,我扶你下去走走?”喜人小心翼翼。
褚暻睁了眼,也好,她昏迷了五天,之后一直嗜睡,怕是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喜人帮她穿了一件薄荷绿色的绣游鳞拖地长裙,简单地把乌黑长发梳了个分肖髻,未施粉黛,却有一种玲珑剔透的秀美。
都说病来如山倒,饶是褚暻这样能吃能睡的主也瘦了不少。
她瞧着镜子中的自己,下巴尖尖,显的一双眼睛又大了几分。
喜人搀着她下了马车,临近傍晚的阳光不那么强烈却足够明媚。
她站在阳光下缓缓伸了个懒腰。
褚暻体育生出身,虽然个子不够高挑,但胜在四肢纤细有力,不是那种病怏怏的瘦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别样的美感。
吸引了周围三三两两正在休整的侍卫的目光。
他们在一旁议论纷纷:“瞧,那就是禾未带回来的人。”
“什么来头?听说为了她禾未都受了伤。”
“不知道啊,主子据说要带她回天门。”
“天门?天门什么地方,主子从未带人过去,更别说是个女子了!”
“莫非......”
这边还要继续说什么,那边响起一道尖锐女声,“活儿干完了吗?有空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