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郡长老爷,不能说是人中龙凤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十年的体面人,他们这些下人们何曾见过老爷如此失态?风尘仆仆不说,额头上更是顶着花花绿绿的伤口,正往外冒着油光,惨不忍睹。
余含贝看见自己的夫君这么个狼狈样子,登时就愣在床上了,大大的眼睛写满惊惧。
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又急急吩咐啸兰去拿药。
啸兰将药箱拎过来就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此时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李易安上前一步紧紧攥着余含贝的手,声泪俱下,“夫人,你就跟我说说你究竟跟扶风阁做了什么生意,再这样下去,夫君怕是要死在他手下了!”
听者落泪,余含贝虚弱的面容上浮上了一丝恐惧,“叶大人说什么了?”
“我,我将那晚扶风阁杀手来寻我的事情告诉他了。”李易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余含贝垂下眼睛,声音中带上了难以察觉的苦涩,“此事本就瞒不住他,是我当时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你可知这几个字给我带来多大的危险,你究竟为什么要去扶风阁!”李易安听她如此承认,心中积压的怒火喷薄而出。
余含贝那一汪秋水的眸子暗了暗,声音也带了哭腔,“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郡长府,都是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的孩子!”
李易安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态度也软了几分。
余含贝又道,“不过,他们也算没有食言,为我除掉了褚暻。”
李易安听得云里雾里,待余含贝一一解释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激动万分,“夫人做得对,若是那妖女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才是后悔万分!如此也是为民除害了!”
余含贝点点头,眼睛红红神色却温柔,轻轻地回握李易安的手,“夫君不用过分紧张,早晚都要站队,叶家实力不俗,掌握三军,现在的皇后,未来的小王妃都出自叶家,我们为叶大人办事不失为正确的选择。”
“一切都听夫人安排。”说着他伸手将余含贝搂入怀中,外强中干的李易安其实背靠的还是余家,而这郡长府余含贝也是有绝对的话语权。
余含贝靠在他的肩头,整个人虚弱万分,眼神空洞,她早已与魔鬼签订契约,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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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城内一片祥和热闹,而城南一处豪宅更是如此,远远地就传来独属于少女的欢笑声,“望舒哥哥,你今日想起我来了?”
饶是言卿这么个不爱笑的主,对上这位也淡淡露出个温柔的弧度,“是啊,要不你老去找皇嫂告状。”
少女脸上酡红一片,莹白肌肤上这一抹颜色让她更加鲜活明亮,“哼,我要不吹吹耳边风,一年到头都别看不着你!”
“我只是,近期公务缠身。”言卿敛了笑,连头也低了下去。
叶一茗见他这样心知定是又出了什么事端,但是她并没有急于发问,而是亲自为言卿斟上茶,那碧色的杯子配上她的纤纤素手美的就像一件工艺品,她道,“你尝尝银叶,今年独一份,宫里都没有呢!”
言卿接了过去,叶一茗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他的温度比茶水还要灼热,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就说了一句话,“望舒哥哥,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小时候你很喜欢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