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余雄父子眼见柳无言夫妻二人跳进水池中不见了,柳池原本平静的水面,依然平静如故,一丝涟漪都不曾有过。柳池异象让余雄父子恐惧陡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柳池也正在发生变化。这柳池属于成都西门一处水塘,当年张仪驱动神龟在成都水泽中绕了一圈,这一圈大约十二里左右。遂在神龟绕行处筑城墙,这西门水塘正是当年筑城墙挖掘泥土留下来的,方圆不过三亩地,水池周围遍种柳树,柳树枝条垂入水中,微风拂过,水池中涟漪荡漾,别有一番情趣。
暮春三月,柳池绿叶拂面仲夏蛙鸣,居民纳凉去处秋尽冬来,捞起一池肥鱼。按说这样的柳池,在居民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柳池,四季变化更替,那是自然规律。可眼下这种变化却已经违背了上天嘱托,在居民心中留下的不是美好而是深深的恐惧!
只见柳池中央水流打旋,蓦地响起嘎嘎之声。池中的水面开始下降,以水为生鱼儿等水中生物开始蹦跳惊叫。不但水面下降,柳池四周的柳树也在移动,就像生了一双腿一样,绕着水池岸边转着圈。
突然出现的异像让余雄父子目瞪口呆,躲在茅草屋中市民也跑了出来,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到不可思议。好一会才醒过来的余雄撇开父亲,往自家茅草屋中跑来,这个时候,余雄谁也没想到,他想到了严君平。严君平一直坐在家中客堂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出来。
在余雄心中,只有严君平才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只有严君平也才可以解开这个谜,甚至救出自己的弟弟余固。余雄跑着进了茅草屋,边跑边喊:“大师,不好了!柳无言夫妻跳进柳池后,柳池的水无故下降,柳池水岸无故地旋转,快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奇怪的事严君平并没有搭话,而是依然坐在椅子上沉思着,又像睡着了般。余雄跑进身边,带起一股风都没有吵醒严君平。这个时候,感觉都天塌下来了,严君平还能睡着?余雄心中窝着一股气,话语中不由得露出不满,道:“大师,我们请你过来,是想让你解危纾困的,你却在这里睡着了!”
大师依然没动,尽管眼睛睁着,但感觉到些许暗淡。这严君平在搞什么鬼?余雄心中迟疑,伸出手指在大师的鼻孔下试探,一股冷汗刷遍全身。严君平早已坐化,已没了呼吸。这真是晴天霹雳,震得余雄呆立当场,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严君平是自己从平乐山请下来的,原本为了搭救弟弟余固,却没想到他却死在自家茅草屋中。这可怎么办?而且弟弟下落不明,柳池又出现怪像,现在急火攻心,找谁可以纾解这些麻烦?
余雄正在思量,却听到门外陡然响起哗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附近邻居惊恐的喊声奔跑声。外面出什么事了?父亲还在外面?想到父亲,余雄蓦然惊醒,思量道,二弟夭折,母亲也离开了,现在三弟生死不明,父亲决不能出事!想到这里,遂转身朝门外奔来。刚一出门,就见柳池中的水面早已不见,水池中央一个磨盘大的洞口,那洞口旋转中开口越来越大,柳池岸边的柳树都被席卷进去,难怪附近围观的居民惊叫着奔跑了。
余雄喊道:“父亲,在哪儿?”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孩儿,不要管我,赶快逃吧!”顺着这个声音,余雄惊恐地看见父亲正被卷到了洞口的中央,随着旋转的柳树即将被卷进洞中。余雄吓得大哭,喊道:“爹,怎么会这样?”
父亲在洞口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余雄孩儿,赶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你看这水池旋转起来没个完,照这样下去茅草屋也保不住了!”话还没说完,父亲已消失在洞口,不见了踪影。
变故来得这么突然,余雄根本无暇细想怎么回事。眼见那地面以水池为中心不停地旋转,旋转的圈越来越大,柳池岸边早已不复存在,旋转地面就快到自己脚边了。余雄这才猛醒逃命要紧。
余雄转身就逃,还没有跑出两步,后背就被一支十分有力的手紧紧抓住,惊恐中停下转身回头看。却见地面旋转居然停下来,抓住自己的却是柳树枝条。在自己奔跑中,那柳树枝条恰好拂过来,伸进了余雄后背破衣衫的小洞口中,然后绕了回去。就像遇到鬼一样,余雄全身发冷,瑟瑟发抖。那柳树枝条也早已缩回去。
余雄站在没有旋转的柳池边上,望着已变成硕大洞口的柳池,心如死灰。眼下这样的遭遇,基本上可以说家破人亡。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这莫名其妙的死去也让余雄感到悲凉,还不如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反正都要死,死也要死得明白,断不能做个糊涂鬼。想到这里,遂朝着洞口喊道:“你们是谁?为何如此对待我们?”
喊声刚一结束,就听到洞口传来行走的脚步声。余雄诧异,瞪大眼睛看着洞口,就见洞口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柳无言。只见柳无言另一幅打扮,羽扇纶巾,长衫袭地,施施然漫步走上来。
柳无言眼见余雄惊恐莫名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贤侄,不必惊慌!柳大叔出来救你了。”
余雄已被折磨得没有一丝情绪了,淡淡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柳大叔在搞鬼,柳大叔一阶凡夫,居然可以调动这一水池旋转,可见小侄还真是看走了眼啊!只是不知道柳大叔兴师动众的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柳无言摇着羽扇,踏步而出,到了地面,来到余雄身边,微笑道:“贤侄莫生气,只因严君平到此,我们才出此下策,不然我们断不会与凡夫俗子一般见识的。”
“严君平大师是贤侄请来的,看来发生的一切都跟贤侄兄弟有关,却不知道贤侄兄弟做了什么事影响到了柳大叔,导致柳大叔如此厚待我们?”
柳无言呵呵一笑,说道:“不错,这一切都跟你三弟余固有关,昨日响午,我与夫人正在午休,却不了你家三弟带着一帮顽童到了我家茅草屋外面,点起火来,你说可气不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