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柚子一起炖的汤，应该是没有吃过的吧？”

大叔摇摇头：“还真没有，不过味道不会很奇怪么？”

摆了摆手，我开始逗大胖和白猫：“其实我觉得味道还真的特别好呢。尤其和柴鸡炖在一起的时候，味道很清爽，会有很清淡的甜味，就像在排骨汤里放玉米和白萝卜一个道理，就是没有单煮的时候那么腻。而且对嗓子也有好处，我第一次喝的时候是在大学里。有一年冬天，我们宿舍第暖气烧的特别足，但是外面的温度特别冷，这种气温反差太大，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后来我的一个舍友就买了柚子去学校让一位阿姨帮忙用食堂的灶烧了柚子鸡汤。可能是因为太不舒服了，也可能是心理因素，那天的鸡汤我喝的最多，喝完了确实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其实味道嘛，早就想不起来了。只是后来冬天，天干物燥，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想要炖个柚子鸡汤喝。而且柚子炖到汤里是要剥好的，这个过程也让我会想起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只是剥柚子的过程也会因为想到小时候爷爷的偏袒而莫名觉得幸福。怎么样，大叔要不要尝尝用柚子炖的鸡汤呢？”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试试吧？”

在菜市场里的时候，大叔总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总感觉他要说些什么，但是大叔却在和我眼神碰触的那一刹那又很快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还特地组昂做困惑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话可说。这样反复了几次，我终于在到了饭摊卸下最后一个柚子的时候爆发了：“大叔，你到底是在磨磨唧唧地做什么呢？你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开口和我说，比如说你后悔听我的建议买了这么多柚子，后悔炖您没有听说过的柚子鸡汤，您后悔了，完全可以大声说出来。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让人心里觉得不痛快。”

大叔被我一顿机关枪似的话说得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正拿着菜刀劈开柚子外面厚实的果皮。大叔看着我拿猜到的样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个，我不是后悔尝试新的菜单。”他又看了看我，“那个你能先把菜刀放下么？我看着害怕，也不敢说实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照着大叔的话把菜刀放下：“所以您一路上憋在肚子里的话到底是什么啊？”

大叔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色小声说道：“那个，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每次都说不能吃柚子么？”

我点点头，理所应当地回答：“因为特别疼我啊，好东西都留给孩子吃。”

大叔依旧是有些犹豫：“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是你爷爷其实真的不能吃柚子。”之后大叔又慌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爷爷对你的关爱。有心脏病的人，尤其是在服药期间，是要尽量避免吃柚子的，里面好像是有一种叫做呋喃香豆素的成分，会影响要的效果。以前的人不是很重视，觉得吃一点的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是我这里以前有个小食客，有一段时间我没有看到他，再看到他的时候，正好是秋天，我给他橘子他不要。他说因为里面的这种成分会对他不太健康的心脏造成刺激，所以无论这种叫做呋喃香豆素的成分含量是多少，他都是不会碰的。”

因为大叔的话，我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啊！所以那时候爷爷总是看着我吃，然后露出很高兴的样子。原来他是真的吃不了，所以看到我能好好的吃，也会感到很幸福吧？”

“看到孩子吃的幸福，做家长的都会觉得很幸福。而且能看着你健健康康，不被疾病困扰，可以自由自在地吃喜欢吃的食物，对于疼你的爷爷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起码他心里踏实，你能茁壮成长成为好孩子。”大叔说完还拍拍我的头顶，“只是这话我刚才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总害怕你会误会我。”

我摇摇头，笑着转过身，擦掉了马上就要掉出来的眼泪。

大叔在一旁帮我剥着柚子，我则在一旁烧开水烫鸡肉中的浮沫。鸡已经让摊贩收拾干净了，我和大叔需要做的就是将剥出来的柚子肉塞进鸡的肚子里放到锅里，加水、姜片和盐炖熟就好，没有繁复的步骤，炖出来的味道却是带着游资的清香和鸡肉本身的鲜美。柚子肉去了鸡肉的腥气，而姜片中和了柚子本身的寒性。即使是在冬天，也不会担心因为吃多了下火的柚子而感到胃寒。

不过因为大叔刚才的话，我隐隐觉得有些担心：“大叔，时刻里没有人心脏不舒服吧？”

“端上去的时候，多嘴问一句就好了。而且今天又不是只做这一个菜。不过时间不早了，把柚子塞好之后，就开始炒菜吧。新年回来之后，大家都在年底冲业绩，加班的人肯定比平常的多，咱们可是有的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