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右前方的屋角,几块墙砖从外面被捅落,墙上顿时露出一个篮球大小的黑乎乎的窟窿。我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这个墙壁上的窟窿出现的同时,我的视线立即集中到窟窿上。
黑乎乎的窟窿里,慢慢的探进来一颗长着毛的脑袋,我看到好像是一条狗,要从窟窿外面钻进屋里。
但是这条狗把狗头探进来,就不动了,一点一点的扭动脖子,狗眼直勾勾的望向我。
在这条狗望向我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就占据了我的神经。我感觉到怕,很怕。
所有的动物的眼神,和人的眼神不可能相同,因为任何动物都不会有人那么复杂又细腻的思维情感。然而这条诡异般从墙洞钻进来的狗,却好像有一双人一样的眼睛。
这条让我感觉惊恐的狗望向我,紧接着,狗嘴一咧,仿佛一个阴沉沉的人露出阴森的笑容。
在之后的事情,打死我都意想不到,这条狗说话了。
“你嫂子要死了”
我不能动,不能开口,但这句话,我却听的一清二楚。深更半夜,一条长着人一样眼睛的狗,突然跟我说,嫂子要死了,我想象不出能有什么比这还诡异的事。
我彻底急躁了,在拼命的挣扎,可身子沉的像一座山,动弹不得。那条狗咧着狗嘴,噗嗤噗嗤的喘着气,好像一个劲儿的在笑。
吱呀
就在我心急火燎的节骨眼上,小屋的房门被人推开了,墙洞里的那颗狗头嗖的缩了回去,踪影全无。
狗头消失的时候,我看到嫂子轻轻的从房门外走进来。我依然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直走到床边。
“娄恒,这么多年,你没变。”嫂子坐到我身边,犹豫着,终于伸出一只手,轻轻在我脸上抚摸着,她的眼睛和当年上学时一样,清澈的好像一汪泉水,只不过此刻,这双清澈的眼睛里,有点点的泪光在闪动:“好多话,想跟你说说,可我嫁了你哥,就没脸再见你,娄恒,我知道,你怨我,事情都过了,再也回不去,这些话,我不说。”
嫂子就在眼前,可是我还是像魔怔了似的,动动手指头都难。在老家这三个月,我跟她很少交流,她不肯说的事,我也没有追问。到了这一刻,听她的语气,我才恍然醒悟,嫂子可能知道一些事情,难言的事情。
“什么都不要问了,对谁都不要问,因为没人会告诉你。”嫂子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手,轻轻吸了口气,站起身:“我给你留了点东西,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嫂子又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朝屋外走。我想喊她,想拦她,却无能为力。
嫂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的状态还是不好,脑子很昏沉,眼神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勉强挣扎了很久,像是昏厥般的又睡过去。
之后,我又稀里糊涂的大睡了一场,等到再睁开眼,屋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夜里发生的那些事,我记得很清楚,一睁开眼,翻身就爬了起来,跳下床冲到屋角。
屋角好端端的,连条缝都没有,看到完整的屋角,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昨晚,我肯定是做了个噩梦,那条说人话的狗,只是在梦里见到的。
我摇摇头,那肯定是个梦,但我说不清楚,那梦,怎么和真的一样。
我穿好衣服,推门走出去,刚出门,一眼就看到奶奶在院子里站着。
我的脸有点发热,奶奶可能是一大早就来看看我和嫂子,尽管昨晚和嫂子什么也没做,但心里还是觉得尴尬,很难为情。
“奶奶,你吃饭了么?”
奶奶没回应,转过头看看我,在她转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奶奶脸上的皱纹好像一夜之间多了很多,憔悴的仿佛又老了十岁。
“奶奶?你怎么了?”我感觉不对,赶紧走过去,扶着奶奶。
“恒子。”奶奶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哆嗦了半天,才慢慢的跟我说:“你嫂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