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还没进来,就听到了白启的调笑。
早已知晓自家阿郎是个什么德性,檀香只站在门外,声音大着向里面喊:“阿郎,大娘子有请!”
白启吓了一跳,他松开胡小娘,轻咳一声,故意对着门外的檀香发火,“什么大事非要叫我?没见我正和小娘正商讨正经事吗?!”
你会有什么正经事!
腹诽着的檀香低着头回道:“是宫里的顺容娘子叫人传来了口信,大娘子叫您回去。”
听说是宫里的事,白启只得讪讪去了禧园。
白府发生的事,陶然并不知道。她一直和曹夫人母女在普照寺里帮着曹夫人看药,提醒曹夫人在院子里走步,还和曹芸香一起做女红,说笑话。
这两日,对于陶然来说,实在是过得无忧无虑。
毕竟是初遇曹夫人,陶然和曹夫人只在普照寺住了两晚便要被送回白府。
走之前,曹夫人曾私下问过陶然,有没有什么事要她帮忙。
陶然望着笑得慈祥的曹夫人,一肚子的话却不能说出口。
她是白府以婚姻巴结内官的棋子,纵是曹夫人知晓了,能如何?手再长,万没有伸到人家孩子婚事上的道理。
陶然只能默默的摇摇头。
曹芸香却万般不舍,拉着陶然的手眼圈红了起来。
“白家妹妹,你只管回去,过个两日我便央我娘给白府发帖子请你去我家。也就这两日!”
陶然也很是舍不得曹芸香,强颜欢笑,“别急于接我,才刚分开,怎么也要再等上几日。而且曹夫人身子还要调养,你好好陪着曹夫人更要紧。”
曹芸香一直扯着陶然的手,依依不舍的将她送上马车。
等陶然回到白府,得了信的白老夫人不等陶然回墨园,便把她唤到荣园。
面对垂头站在面前的陶然,白老夫人重新打量起她来。
这个幺子唯一的女儿长得并不十分似幺子,更像她娘陶氏——漂亮、惊艳到让人心头一悸。
可是独独漂亮,不知感恩家族又有什么用?
白老夫人沉吟半晌,才对陶然说:“你是怎么遇到曹夫人的?”
陶然抬起头。
普照寺的一幕幕又重新闪现在她眼前。
林二郎的不屑的表情,居高临下的作派,叫她又羞又怒。
虽叫人愤怒,却不及将她那推至悬崖边的亲人们。不及亲人们待她的狠厉。
座上的是她的祖母,她父亲的母亲。
这该是怎样亲厚的血脉联系啊!
可是,她的祖母却偏偏纵容着伯父、伯母将她往火炕里推。
不,也许出主意就是面前貌似威严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