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才踏进府门便得了信,他一阵风似的到荣园。
“着实可恨!”
白启听完白老夫人的讲述,火气上涌,竟然忘记身在何处,举起一旁的茶杯就要朝地上狠掷。
在茶杯将出手的一刹那,白启又想到是在母亲的房中,胆子怯了下来,力道也随之小了。结果茶杯偏出方向,扬了他自己一腿的茶水。
而那只茶杯落在白启的腿间。
“哟!”白启惨叫了一声,抓起腿间的茶杯的手都哆嗦起来,也不知道他是烫的还是气的。
当娘的白老夫人比谁都着急,“可烫着没有?!”
白启不顾着自己的腿,抬手再次将茶杯摔在地上。
当的一声脆响,茶杯摔得粉碎。
白启没因茶杯碎了而消气,反而脸色变得惨白。
憋屈了这么些时日!
陪着笑脸、给林二郎那如同婆娘的男子装孙子这么些时日!
脸都不知晓丢在何处的这些时日啊!
就在今日,他的努力全白费了,付诸东流了……
一股邪火直冲白启的脑门,他再也压不住怒火,大叫出来。
“气煞我也!”
叫过后,白启瘫软在太师椅上。
他们家算是将林内官得罪定了……
白老夫人被儿子的一惊一乍着实吓了着,她急忙叫人帮着白启换衣服。
心疼儿子,加之受陈夫人的压制的憋闷,还有对白陶然的恨意,白老夫人也是苦了一肚子。
可是她能怎么办?
“大郎啊,你别气,你气坏了身子,叫娘依靠谁去?”白老夫人说着话,红了眼眶。
白启任由着丫头帮他脱去禢色直裰,眼望着自己的母亲,抿紧了嘴。
白老夫人见儿子没像往日一样来安慰她,心中有些失落,她叹口气,“依我的主意,现在我们不妨从卫国公府下手。”
白启张了张眼睛,终于接了白老夫人的话,“娘的意思是……?”
白老夫人半眯着眼睛,“你先去将此事告诉给林二郎,错都推给卫国公府。原该也叫卫国公府替咱们担着些才是!你再俯低做小,道出咱们的不情愿。那林二郎知晓卫国公府插了一脚,定然不会再为难咱们。”
“卫国公府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我在想,此后应该让大哥儿去和卫国公府的公子们多来往,最好能进了他家的学堂。你且想想,若是大哥儿和贵公子们成为同窗了,那不是有许多的方便不是?这也是卫国公府欠咱们的!”
白启想了半晌,还是有些垂头丧气,“也只能如此了。”说着,他又觉刚刚待白老夫人冷落了些。
——老娘还是要哄好了,不然拿体己贴补给他?
于是,白启跳起来一跺脚,斜着眼,“娘,我是气不过啊!”
半痴半闹半撒气的儿子,叫白老夫人瞧着更为揪心。
白老夫人像待孩子一样拉住了白启的袖子,“娘怎会不会呢?娘也是气不过啊……”
白老夫人的这句话,又叫白启重新瘫在太师椅里。他绞着脑汗的想:这个白陶然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到底是祸星还是蛊惑人心的妖孽呢?
被妄议的陶然坐在自己房中的书案前,拿着笔,认真的写着一个个药方。
从前,她把程墨送她的医书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以至现在还记忆犹新,将每个穴位图和方子都背了下来。
这才有今日书虽不在,她依然能背下书里的内容。
若是古籍里的医术在她手中传承不下去,那才是她真正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