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面有难色,心中却是得意万分:果然上钩了!
“小姐难道是不相信老奴的本领?”
孙婶子这话说得急,倒像是咄咄逼人了,不过她很快也意识到了,于是向陈容道了歉。
“是老奴心急,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陈容不在意地摆摆手:
“婶子的本领我多少是知道的……铺子能有今天,还得多谢你才是!”
这是谢她一个人呢?还是谢她和郭伯两个人呢?
孙婶子听了,心中震惊,郭伯的事儿,小姐究竟了解多少呢?
是只知道她和郭伯感情不和呢?还是该知道的全知道了……
“你脸上的伤也是郭伯动的手吧……”
“小姐,其实……”
“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动手吧……”
“我……”
看着陈容的眼睛,孙婶子再也说不出违心话。
陈容不管不顾,继续说道:
“我名下这些铺子,哼!说是你们夫妻两个看管,其实都是你一个人在用心维持吧!”
孙婶子低着头,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小姐果然是全都知道了,喜的是,小姐知道她的付出,肯定她的心血。
“都到了这一步,你还要替他遮掩吗?”
陈容摸着厚厚的账本,看也不看孙婶子,显然是失望极了。
“……对不起,小姐!”
孙婶子搜肠刮肚,也只说了这五个字。
作为奴仆,她偏帮丈夫,一起欺瞒主子。作为妻子,她放任丈夫,任其祸害铺子。
陈容脸上有动容之色,接着说道:
“这也是我不放心把樱桃毕罗这桩生意交给你负责的缘故!”
孙婶子听了,脸色一点一点地白了。
她不知道她失去的仅仅是一桩生意,还是小姐的信任。
生意还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回来,可是信任要怎么挽救?
小姐还会再给她机会吗?她这个犯了错的人又凭什么让小姐再信她?
陈容拿起羊毫小笔,沾了沾墨汁,在纸上留下一笔划痕:
“不过,看在你这么多年矜矜业业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
“小姐是说……”
孙婶子猛地抬头,她拿不准小姐口中的机会究竟是指什么。
“一个改过自新、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机会……”
陈容对照账本,在纸上勾勾画画起来。
“甚至还可以考虑将樱桃毕罗这笔生意交给你管!”
孙婶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嘶……好疼!看来她没有听错!
可是小姐为何如此宽容呢?不,天上不会掉馅饼,小姐肯定是有什么条件!
可自己不过是个平庸妇人,小姐她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不,无论是什么条件,她都不舍得放弃樱桃毕罗这笔生意!
孙婶子一瞬间想了许多,她抬眼一瞟,瞧见小姐正对着账本写写画画,她凑近一瞧,发现小姐写的东西,她居然完全看不懂。
“小姐难道是在算账?”
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可除了算账,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陈容笔一停,蘸了蘸墨水,应了一声“嗯”。
孙婶子更纳闷了,她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么算账的,追问道:
“小姐算账不用算盘吗?”
在她看来,没有算盘,那叫什么算账。
“算盘太慢了,我不用那个……”
陈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看了差不多五页纸的账。
孙婶子又惊又疑,还是腆着脸求道:
“小姐能教老奴吗?”
“也不是不行……”
陈容放下笔,这才看了孙婶子一眼。
“只要你愿意和你丈夫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