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疤突然气急败坏。
“……对,俺们是土匪,可匪也有匪道,俺们可是这一带最讲道义的土匪!既不杀人放火,又不强抢民女,最多……”
“疤面!”
土匪头子突然打断了他。
“老大,俺说的都是……实话……”
十字疤瞧着土匪头子黑沉沉的脸,声音越来越低。
最讲道义的……土匪?
陈容倒是颇感意外,她将这两个无力反抗的土匪抛在后头,朝着马车一步步走来。
马车里,仆妇擦了擦汗,靠近了女主人:“夫人,那贼人被赶跑了……”
女主人不动神色,贴了过去,低声交代道:“等会儿……明白了吗?”
“老奴明白。”
陈容停在了离马车三步远的地方,抱拳问道:
“那土匪已被在下撂倒,不知阁下可要跟过去看看?”
“咳嗯!不必了……”
仆妇掀开帘子,窜了出来,站到了陈容跟前,回了个礼。
“幸亏少侠来得及时,我家夫人才躲过了这一劫……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在下姓陈……”陈容只报了姓氏。
“原来是陈少侠……”
仆妇见他身手打扮,便以为是江湖人士。
“老奴姓袁,少侠叫我袁婶子就好!”
袁……这个姓氏倒不常见……陈容顺势问道:
“对了,还不知袁婶子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偏僻之处?”
“我家夫人和少爷来东郊出游,因贪恋郊外春色,不小心与少爷走散了,这才险些糟了贼人毒手,让少侠见笑了……”
“哪里哪里……”陈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是……这三个匪徒,婶子打算如何处置?”
土匪头子和十字疤听闻,面色一紧。
“这……”袁婶子眼珠一转,“是少侠救了我等,还是全凭少侠做主吧!”
我做主……陈容心中犯了难,嘀咕道:“要不直接送官?”
土匪头子和十字疤瞬间脸色煞白。
“还是算了,这里离京兆府甚远,耽误了原本的行程就不好了……”
土匪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就这么放了?”
土匪二人立刻眼巴巴地看着陈容,活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
陈容到底也没心软:“不行!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大哥,您直说,别绕弯子了!”土匪头子倒是能屈能伸。
疤面也受不她了,催促道:“就是,小白脸你咋这么磨叽呢?”
陈容灵机一动,看向了袁婶子:
“不知婶子你家少爷何时会寻来?”
“这……夫人失踪有一会儿了……想必很快了吧!”
“那这样好了,前面就是官道,在下将这几个人先送到官道上去,麻烦婶子看着他们,等你家少爷来了再将他们送官,如何?”
陈容灵机一动,请求道。
“在下有要事在身,实在是耽误不得,还请婶子见谅!”
“这……”
“婶子放心,这三人已被在下卸了手脚,毫无反抗之力!”
“……那好吧!”
“那就多谢婶子了!”
陈容来回两趟,把土匪三人直接扔在了管道上,这才和袁婶子等人请辞。
“婶子,在下告辞!”
陈容骑上小骡子,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还不知少侠家住何处?我家夫人也好报答一二……”
“不用了,不过是桩小事儿,无需挂怀!”
陈容摆了摆手,就头也不回地骑着小淘气走了。
她赶回侯府后,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半个月后,她及笄的那天,有人送来了肖记的文书合同,作为赠礼……
陈容那时才知道,她无意间救的那位夫人不是别人,而是东阳王祝准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