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雪目光落在了软芽的身上,一众人也顺着看过去。
“软芽?”江兆元最先反应过来,这个小丫头给他的印象颇深,年纪不大胆识却是不小,会藏拙,手腕也巧妙,这诺大的侯府阴谋诡计不断,每次都被她轻描淡写的一笔躲过。本来他想把小丫头讨过来当个伺候的,待长大了也可以让她当个通房,奈何母亲不同意八妹也舍不得,后来他在清锋洞天的一次大比中得了大机缘,修为突飞猛进,自然再看不上一个小丫鬟,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软芽,你把前因后果好好讲述一遍,好让那敢害哥哥的小人显形,也算为你家小姐我洗了这等无端屈辱,还我一个清白的声誉。”江昭雪拭了泪痕,眼中恨恨。
软芽被下人们推搡着出来,唇色泛白,“小姐,您亲手交给我之后,中途只给了书齐,让他代我传入男席,中间再无转交他手……”
“书齐,是那个小厮吧,你过来,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江兆元淡淡看了一眼蜷缩一旁的书齐。
书齐擦了擦嘴边的血珠子,诚惶诚恐的半跪半爬过来,连声喊冤,“四少爷,四少爷明察,小的冤枉啊。我只是见一个丫鬟进入男席有所不便,便替她把礼带了进来,中间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小的根本没机会李代桃僵啊。”
刘汶摇着扇子,单手拎了礼盒,蹲下身摆弄了几下零落不堪的芍药,将之摆放在了里面,略作沉吟后,开口,“师兄,我看这小厮不像撒谎,这株芍药是名贵种,想弄来必要费一番心思气力。一来,培养这芍药花需要时间,一个前后伺候人的小厮可逃不出众多耳目出去照顾一朵花。二来,这李代桃僵也要提前知道这礼盒的大小,师兄你看这株芍药无论从形状、高矮、姿态、雅趣和悦目程度上来说,摆在这盒子里都是刚刚好好,多一分显得杂乱人眼,少一分显得单薄无色,这等裁剪摆放没有个一个时辰的功夫是成不了的。”
江兆元闻言,把目光投在地上仔细看了看,微微点头,算是赞同。
“小姐,您忘了,今个早上你要软芽去取礼的时候,她可是耽误了好长时间呢,后来夫人都派人来催着咱们快着点了。以老奴之见,莫不是软芽这丫头看着那羊脂玉做的平安扣起了贪心,料定在这大台面上小姐就算是发现了送的礼有所不对,也不会开口扰了四少爷的心情,这样趁着宴会人多眼杂携了包裹财物一跑了之,事后想来小姐就算发现了也为时已晚了啊……”吴奶妈附在江昭雪的耳边,看似小声,实则声音让近的几个主子皆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许胡说!”江昭雪面带怒色,“芽儿可是与我一起从小长大的,一颗心都扑在我身上,嬷嬷你对我是关心则乱了。”
“于在下看,却是小姐关心则乱了。”江昭雪正说着,蹲下的刘汶忽地轻声一笑,随手将礼盒抛在了一旁。
“这,这位公子何出此言?”江昭雪垂下睫羽,上面一点未拭净的泪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