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景瑢而起,如若事情闹大,这便是给了都察院一个弹劾他的理由,景瑢自然不会托大。
这一点,景瑢知晓,荀萱自然也能想到。
整个京师的闺秀堵在门外,除非景瑢自己愿意出面,否则不论谁去都别想让那群闺秀心甘情愿离开。
荀萱的铺子日后是要开门做生意的,绝不可能为了景瑢将半个京师的名门闺秀给得罪了。
若要逼景瑢出面,荀萱清楚不能用强,便只能由她出面故意将这趟水搅浑,事情一旦闹大,景瑢就是不出面也得出面。
“荀芷啊荀芷……”景瑢笑着摇了摇头,走过荀萱身旁时,忽然驻足,俯下身子朝着荀萱的面庞凑了去。
荀萱心头一紧,仿佛呼吸都变得紧张了几许,警惕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现在倒是知道怕了?”景瑢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捏住了荀萱的下巴,“小小年纪功于心计,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稀罕。”
荀萱眼中慌乱逐渐消减,转而轻笑了起来:“小女子算计了王爷,王爷却还稀罕上了,倒是个怪事儿。”
景瑢双眼微眯,笑的咬牙切齿:“你倒是真敢啊!”
“有何不敢?”荀萱径直望向景瑢,眼中全无惧色。
两双眸子一瞬不瞬地对视着,半晌,景瑢咧嘴轻笑,捏住荀萱下颔的手指忽然松了:“好啊,好得很,你这祸害,本王早晚要收了的,你且先逍遥着,他日自有你哭的时候。”
“……”荀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景瑢一个转身便已经撩了帘子走了出去,再也瞧不见踪影。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一阵景瑢的呵斥声,可那些话荀萱却愣是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耳边不断回响着景瑢的那句“早晚要收了的”,那一刻,荀萱莫名失了心神,只觉得脸红心跳,再不似往常的镇定自若。
他这是个什么意思?他还想收了她?呵……实在可笑!她荀萱就是就是出家为尼也绝不受他荼毒!
荀萱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景瑢这人从来都是风流成性,当年先帝在时,他便是这么个德行,与宫中的女官宫女们勾勾搭搭,也正因为如此,先帝方才觉得他不成气候,因而并不似其他皇子一般或流放或关押。
可谁又知晓?景瑢这人藏的那么深?先帝一死,即刻便控制了整个京师的兵防,从御林军到巡捕五营,打着勤王的幌子,将当时还是她养子的景熠送上了皇位。
说起来,一个人演戏演的久了,便连戏里戏外都分不清了,这景瑢的风流性子只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可恶……着实可恶!
“小姐……赵王出手还真是与人不一般,那笑里藏刀的模样,与小姐你可真是如出一辙!”磬音不知何时来到了荀萱身旁,瞧着外面被景瑢恶整的祝思倩,暗自笑出了声。
磬音这话倒是提醒了荀萱,她连忙伸手将帘子撩开一个缝隙,只瞧见景瑢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从殷尘手中接过一大包药草,开口道:“听说祝小姐生病了,本王这儿刚得了些进补的药物,不若送给祝小姐,必能助你药到病除。”
祝思倩却还没察觉到景瑢脸上的阴冷,只当景瑢真是一片好意在乎她的身子,笑的嘴都快合不拢,连忙接过去:“多谢王爷好意,我的病并无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
“这怎么行?既然是病,那就得治!”景瑢笑了笑,随即对着殷尘招了招手,“快!别耽搁了,现在就为祝小姐把药煎了,药可拖不得,小心越拖越严重,万一延误了病情,那可就不好了。”
殷尘憋着嘴,硬忍着笑意,又将药拿了回去,口中应了一声:“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派人去煎!”
“记着!别浪费,全部煎完!”景瑢眼也不眨,气定神闲地说道。
祝思倩一听景瑢这话,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一脸惊慌地看向,彼时景瑢依旧一脸温雅的笑容,俊脸犹若暖阳一般让人迷恋。
祝思倩竟一下子被景瑢这张脸给迷住了,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磬音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祝思倩怕不是个傻子吧?哪有人喝药一下子喝这么多的?没病都给喝出病来了!”
荀萱亦是一脸好笑的神色,还真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祝太师一世英名只怕都要毁在他这女儿手上了。
街边的众闺秀一见祝思倩这样的下场,唯恐殃及鱼池,担心景瑢收拾了祝思倩之后再去为难她们,一个个连忙脚底抹油便跑光了。
铺子门前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剩下的便都是些真正需要看病求医的病患了。
这群病患瞧着祝思倩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仗着家里有几分权势,便跑到医馆门前来撒野,将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性命置之不顾。
不一会儿,药煎好了,殷尘亲自端了一斗碗黑乎乎的药跑了出来,递到了祝思倩的面前:“祝小姐,这是咱们王爷赐你的药,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