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身形一顿,躲在一具树干其后,借着稀疏的树干,循声望去。
一人一犬,一前一后,奔跑在密林里,显然那人第一次进密林,武士服的裙摆,衣袖皆是被伸长的树枝勾破,狼狈不堪。
那犬吠声便是从这里传来。
“莫不是观音婢?”
想想也是,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还傻乎乎的出现在这盛唐河密林内,除了观音婢还能有谁。
李青云担心有事,心里越发不安,凝神注视,右手缓缓拔出匕首,入眼底之中,除了这一人一犬,身后似乎还有微摆的疏影。
“敌暗我亦暗,敌不明,我不动,敌明,我亦不动!”
这是李青云自小熟知的道理,此时的李青云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身形,连呼吸也故意放慢了。
“哎呀!”
一声娇羞急呼,观音婢脚下一滑,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这世家小姐就是不一样,摔倒了不赶紧爬起来,反而先擦脸上的泥土。
就在这时,那几个紧随身后的黑影露了出来,只见是四五个穿着皮毛貂裘的家伙走了过来,当头一人一脸的粗犷之色,黑乎乎的脸上,尽是如针刺般的胡须,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精光。
那人缓缓的摘下帽子,露出乌黑色的头皮,脑袋后挂着一根细长的金钱鼠尾辫,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其余几人低头施礼向四周走去。
李青云被这身打扮惊了一下,不自觉心头一震,心里暗暗想到:“金钱鼠尾辫,这莫不是后金鞑子。”
李青云自幼在王府长大,见识,阅历自然也是非普通人能比,无意间,听一个老奴讲过,在大唐的北面,也就是北辽之地,生活着一群野蛮人,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其装扮最有标志性的莫过于头顶着金钱鼠尾辫了。
前几年,这群鞑子突然雄起了,还建国称王了,几乎年年与大唐交战,时不时的还越过边关,进入关内抢掠。
“可这里是长安啊,大唐的王都,难不成,后金鞑子又一次越过边关,跑到内陆来了,还杀到了此处。”
李青云的疑问愈发凝重了。
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野蛮人,观音婢心里愈发害怕,刚要起身逃跑,便因脚腕处的刺骨之疼再次趴在地上,嘴里光是喊着:“救命。”
李青云听到呼救,心里愈发着急,虽想要救观音婢,可此时树下这个后金鞑子可不是好惹的,李青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敌得过,而且那后金鞑子一个个皆是悍不畏死的野蛮人,这个明显是个头目,自己的几斤几两要是正面对抗,估计是必死无疑,更何况还有几个鞑子就在四周,必须做到一击必杀才行。
观音婢秀目紧闭,上天无门时,突觉有些不对,这才睁开眼睛,眼前一幕,更是吓得惊呼一声。
只见那个鞑子的脖颈处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半截刀刃露了出来。
还没等观音婢反应过来,身后一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抱住自己,本能的开口惊呼,还没等出声,便被狠狠的捂住了嘴,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响:“不想死就别出声。”
观音婢知道是谁,急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青云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到没惊动四周的鞑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观音婢梨花带雨,转身望着眼前的人,一股委屈之色猛地涌上了心头,双手不自觉的向前一拦,紧紧地抱着眼前的人。
李青云也被这突兀惊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实在不适合当下的风景,李青云急忙推开观音婢,走到那具尸体前。
跪在地上的那个鞑子早就没了生命的迹象,李青云还是不放心的连捅数刀,这才决定离开,就在离开之时,李青云无意间撇了一眼鞑子脱下的衣甲堆上,一团明黄色的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青云也没细瞧,直接塞进了怀里,拉住已经花容失色的观音婢悄悄离开。
就在不远处,几个鞑子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往身后的林子瞅一眼。
“没声了,这么快就结束了。”一个鞑子突然开口道,言语间尽皆是嬉笑之意。
就这不经意的一句话,顿时让一旁的鞑子心头一惊,忍不住惊呼道:“主子爷,坏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