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鞑子急驶而来,眼前的景象差点让那几个鞑子肝胆俱裂,他们主子爷半跪在地上,确切的说应该是尸体,脖子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猩红的鲜血正喷涌而出,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刀痕皆是鲜血淋漓。
“惨,怎一个惨字了得!”
当头的那个鞑子脸色苍白,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嘴唇抖动着:“……主子爷……完了,全完了!”
眼前的一幕让这几个鞑子自杀的心都有了,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后金汗王老乙可赤的十一子阿布海,他们此次前来,只为结交唐王府的权贵,为将来与大唐交战埋下伏笔,谁料今夜堂堂后金贝子竟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处,不知道回到后金,将会掀起多么可怕的风暴。
当头的鞑子猛地跪倒在地,他再也压不住那沉痛的心境了,滚烫的热泪,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其余的鞑子尽皆跪倒在地。
也难怪这几个鞑子如此悲痛,他们作为阿布海的亲兵,主子有任何闪失,他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连家人都要收到牵连。
按大金律法得,主子受伤,贴身奴才阵亡则免除责罚,奴才无恙,一律鞭挞十,罚没家产,主子军前阵亡,奴才斩首,家产罚没,家人入旗为奴。
想到家人入旗为奴,当头的那个鞑子就浑身颤抖,抬手擦干眼泪,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库沃录听令!”
身后的那个鞑子低头应声而答:“奴才在!”
“带着主子爷的尸首返回北辽,回去报告汗王,唐人欺我大金汗国,十一贝子被唐人暗杀,我等决死为其复仇。”
“喳!”
那鞑子应声喊道。
领头的鞑子恨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眼前的几个兄弟,恨道:“主子没了,后果如何,你们也知道,不报此仇,我等有何面目返回部落。”
其余几个鞑子也是相视一阵苦涩,均咬牙道:“誓报此仇!”
那鞑子也不多言语,俯身一趴,鼻息狠嗅,四下一寻,立马就发现了一些痕迹,咬牙的拔出腰间的牛尾刀吼道:“追上去,杀光他们。”
可怕!太可怕了!
这几个鞑子所追的方向与李青云逃跑的方向几无差异,这还是李青云故意隐藏过了痕迹,还是被轻易发现了,只是李青云没想到这些鞑子天生就是丛林里猎手,想要欺骗他们比登天还难。
李青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救了观音婢,却误打误撞的杀了后金一个贝子,接连带着本来平静似水的大唐边境再一次陷入了战火之中。
此时的李青云正狼狈不堪的带着观音婢向长安城逃去,本以为逃出密林,此事就此结束了,谁料,身后却有一只尾巴追了过来。
今夜注定不平静,此刻的唐王府灯火通明,门外甲士鱼列,长刀阔斧,巡逻卫兵如临大敌,连府门都已戒严,岗哨多了一倍有余,今夜注定难长眠。
唐王府内,大殿之上,唐王端坐上位,一张布着皱纹的中年人成熟的脸上,一丝丝怒气布满于上,整个大堂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堂下两侧皆是大唐重臣,左侧一列,头一人一张俊逸无双的脸上,清澈的眼眸时不时透露着智睿的神色,嘴角微微露着淡淡的笑容,虽是亲切却令人不敢触及,想必这就是唐王大公子李建成,今日他袭一身白色文官常服,手里半握一把折扇,倒是潇洒无双。
身后一人则是披着红色绸缎短衫,内衬明黄色武士常服,眼睛微眯,抱着胳膊,满脸不羁神情,时不时的左右打望,此人便是唐王三公子李元吉,李元吉与李建成向来是形影不离,在其二人身后,则是一众大唐文官。
而堂内右侧当头一人,一张光洁白曦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身披黑色武士常服,虽是平常衣襟,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举手投足间睿智万分,这人便是二公子李二凤。
李二凤身后均是一律披挂甲胄的武官,个个持剑握刀,好不威风,两位公子风采当下立判,众臣站立堂下,面色各异,均是低头不语,寒蝉若禁。
唐王眼神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虎视众臣,开口言道:“今夜召集诸位,所为何事,诸位可知。”
此言一出,李二凤扭头撇了一眼左侧的大哥,见大哥李建成双目紧闭,又见身后的三弟李元吉面露疑惑之色,心里暗想:看来大哥也不知道今夜所为何事,思索片刻,微微一低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