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忠在前引领,李青云紧随其后,行至十余步,便听闻一军帐内人声鼎沸,呼声连连,门口连守卫都没有,李青云直接走了进去。
军帐内,聚了二十余人,围在一起,中间放一木桌,桌面摆一青瓷碗,四周堆满了银两,只听得叮铃铃的骰子落碗之声,众人聚精会神,丝毫没觉察有人已临至身后。
李青云面露怒色,伸手拨开人群,走至桌前,右手一握,将那几个骰子攥在手里,手指一动,白花花的粉末洒落下来。
众军士这才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少年立于桌前,神情温怒,黑色的眸子里布满了煞气。
当头一膀大腰圆,满脸针立胡须的家伙,猛地站了起来,一副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瓮声道:“你是何人!”
文忠忙挤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常老八,这是咱们新任将军,李青云李将军,还不快快拜见。”
言罢,四周军士个个纹丝不动,表情各异,有不屑的,怒视的,唯独没有一人露出惧意,可见这群家伙如何桀骜不驯。
“哈哈哈!”
常老八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即便微笑的时候,他的眉宇间也隐含着一种凶恶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文忠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钻出来了,这是何地,也轮得到你插嘴,给老子滚出去。”
文忠闻言,表情骤僵,脸色骤然变成鹅肝色,却又无可奈何,低头欲要离开,却被一人拦住,抬头望去,却见李青云一脸刚毅的看着自己。
李青云面色凝重,沉声怒道:“军中击鼓聚将,你们竟不闻不问,在此聚众赌钱,将军令置于何处。”
常老八此人本就一江湖悍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被官府擒拿后,流放至此,凭借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在军中拉帮结派,自成一军,往年来将,均是不敢轻易招惹,这正是如此放纵,让常老八越发嚣张跋扈,听闻新来一将官,故意聚众赌钱,好给那将军一下马之威。
“嘿嘿!吆,这是谁啊,谁的裤子没勒紧,把你露了出来。”
李青云一听这话,笑意慢慢的在唇角消失,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杀意:“你不服我!”
常老八听完这话,昂头讪笑了起来。
“我常老八在江湖上刀尖上舔血数十载,还真不知道服字怎么写,要不你教教我。”
说着,常老八右手一动,一把短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里,猛地往桌子上一插。
四周军士纷纷面露惧色,不自觉的朝后退去,唯独李青云面无惧色,怒目而视,沉声道:“如何肯服。”
常老八是个脸上开花,肚里长牙的笑面虎,眼珠一转,坏笑道:“军中自古流传一句老话叫强者为尊,你若比老子强,老子便甘心为你做牛做马,否则,这还是老子说了算。”
李青云望着常老八那肆无忌惮的挑衅眼神,平静道:“他们呢。”
说着,眼神扫过众人。
那些军士面面相觑,一齐开口道:“我等自愿臣服。”
“好!”李青云一拍桌子,呼道:“如何比试。”
常老八晃了晃脖子,脱掉了上衣,一身强有力的肌肉显露出来,坏笑着:“军中自然是以武为尊,你若胜得了我,我自当臣服。”
李青云微笑点头道:“好!”此事恰中李青云下怀,他早就知道军中悍卒无数,若想挥之如臂驱使,必须以武立威,这也是为何李青云一来军营就要击鼓聚将的原因。
李青云见那常老八转身取下一开山大刀,也不多言,面色如常,赤手空拳走出帐外,众军士早已聚作一团,围出一圈,只待观看两人比试。
常老八见李青云双手空无一物,顿感惊奇,忙喊道:“小子,你快快取出兵器,莫要耽误老子时间。”
李青云双手一摊,无奈道:“我随身就空有一身躯干,别无他物。”李青云如实回答,确实没带任何武器,更何况,李青云也未曾接触过兵刃,就算是有,也不会用,倒不如用最拿手的双拳来对敌。
常老八乃江湖绿林出身,江湖规矩耳濡目染,不敢轻易破坏,只见他将手中开山大刀丢在地上,言道:“我从不欺负手中无物之人。”
说着,两人摆开了阵势。
李青云闻言一笑,双腿一开,笑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