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八坏笑连连,开口斥道:“大言不惭!看招。”
常老八大喝一声,迅猛出招,李青云见他出手急躁,便知他已经小瞧自己,心里大定。
常老八出拳凶猛,拳拳瞄准要害,李青云转身躲避,气定神闲,每次常老八都贴身擦过,始终无法击中李青云片叶,不由心中恼怒,出手愈发狠辣。
数次交手,李青云均是守而不攻,常老八又急又气,可也无可奈何,又见李青云恍如苍松,心生一计,谎击一拳,转身一个伸腿,扫向了李青云下盘,李青云轻跃一避,转眼瞥见常老八空门大开,也不做迟疑,右腿借势,猛然直击常老八胸膛,将其踢飞出去。
众军士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一幕,军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常老八奋力爬起,突觉胸口气血翻滚,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见李青云向自己走来,心知自己小命不保矣,徒闭眼等死。
谁料,李青云走至其跟前,伸出右手,常老八自知技不如人,脸色阴晴不定,冷哼一声,挣扎着欲要站起来。
李青云忙道:“今日比武,不过是切磋一二,你我皆是军中兄弟,当以命交命。”
常老八闻言,自知理亏,又见李青云语气诚恳,脸色骤然变红,待气血一稳,忙挣扎起来,俯身单膝跪在地上,态度恭敬道:“卑贱之人太过莽撞,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其余围观军士也纷纷跪地请罪。
李青云伸手扶起常老八,又对众军士喊道:“都起来吧,自即日起,我等皆是手足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军士纷纷举枪高呼:“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李青云以武立威,又动之以情,整个锦川营堡的悍卒无不倾佩,自此,锦川营堡浑为一体,皆愿为李青云死战。
营堡大帐,李青云端坐上位,面色阴沉可怕,只道文忠启禀堡内粮草食秣所剩无几,自古以来,战事均是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礼,可如今粮草不济,难不成让军士空腹战斗不成。
“锦川营堡乃大唐前哨,其重不言而喻,为何粮草不济。”
听到李青云询问,文忠无奈摇头苦笑道:“锦川营堡向来是北辽最优先补给,可不知为何,大人刚一上任,先是将堡内精锐骑兵撤走,又带走大半粮草。”
李青云一听,顿时明了,暗想:“这必是有人设计陷害自己,可自己若是坐以待毙,激起兵变,某人正好以军律将自己斩首示众。”
突然,就在李青云愁眉不展时,脑海灵光一现,李青云扬起嘴角,邪邪一笑道:“文忠,这北辽何物最值钱。”
文忠闻言,沉思片刻,开口道:“要说值钱,当是我大唐关内所产锦棉,铁器,茶叶之类,不知大人为何如此询问。”
李青云哈哈一笑,故作神秘道:“到时你就知晓了。”
北辽之地,苦寒难耐,民风彪悍,生产落后,几乎无任何产出,故而,大唐所产之物,在北辽均是稀罕宝物,因此价格居高不下,可惜,大唐向来封锁边关,禁止民间商贩与北辽蛮族交易,此举更使得大唐物品水涨船高。
李青云清点锦川营堡仓储,粮食所剩无几,可茶叶,锦棉却是多的很,李青云打定主意:“想用粮秣制裁我,想都别想。”
翌日,李青云令常老八清点出所有锦棉,茶叶,另挑选百余名军士扮成商贩,押送车队前往女真部落交易。
自锦川营堡往北,气候愈发湿冷,冰峰高伫云空,闪射着强烈的冰光,群峰被云纱缭绕着,极目望去,黑石突兀,林深草密,偶尔有一只黑鹰掠过。
常老八轻车熟路,看来以前没少做过这活计,其余军士也是如此,李青云心里大定,忙问道:“老八,你以前做过吧!”
常老八自从比武输了之后,对李青云是又敬又怕,一听李青云如此问,脸色大变,忙解释道:“将军明鉴,我大唐军律,严禁边关将士与异族交易,违令者枭首,传令九边,以儆效尤,我常老八有几个脑袋敢干啊!”
李青云也不搭话,冷冷地瞥视他一眼,吓得常老八忙改口道:“将军……不过,我……偶尔也拿一些东西去换些银两,为兄弟们打打牙祭,不过,只是偶尔。”
“哈哈!”
李青云哈哈一笑,看常老八窘迫的模样,心里暗暗窃喜,解释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无妨事。”
常老八老脸一红,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扭头喊了一嗓子:“弟兄们,加把劲,快到前面集市了,卖了东西,放你们半天假,好好玩玩。”
那些军士闻言,纷纷兴奋的高呼起来。
李青云眉心隆起,心像悬着一块石头,总觉得有事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