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青云眉宇间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气,沉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鞑兵三头六臂,我也敢杀他个来回,既然此战艰难,我便用此战为我北辽边军正名。”
文忠见李青云眼神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周身杀气腾腾,语气不容置疑,心里的顾虑消散而去,忙拜道:“将军悍勇,末将佩服,愿随将军杀尽鞑兵,死战不退。”
李青云深呼一口气,忙踏步向前,走至众将士面前,面色凝重,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扫过众人,气势冷冽,沉声道:“今日一战,一是为救兄弟,二则是为我边军正名,世人皆言,一鞑可抵我边军三人,我却不服,同样是一肩膀上托一脑袋,凭什么我们不如鞑子兵,今日此战,我自当先冲锋,谁愿随我死战!”
众军士毫不犹豫,纷纷跪地高呼道:“我等愿随将军死战!”
李青云纵身上马,大呼:“死战!”
锦川营堡众将人似箭,马如龙风起云涌,杀向黑旗寨。
再言黑旗寨,后金鞑子聚兵数千人马,自广宁中前所,一路潜行,人衔枚,马裹蹄,悄然杀至黑旗寨。
黑旗寨寨主商敬石虽是小心谨慎,可也万没想到鞑子报复如此之快,猝不及防,被后金鞑子围攻至山头,若不是黑旗寨坐落半山腰处,易守难攻,早就被鞑子攻破,屠尽一空。
商敬石一身黑色明光甲,头戴犀鸟首圆盔,镇守寨顶,望着远处旌旗蔽空,矛枪林立,盾甲如林的鞑子军阵,心里忐忑不已。
常老八站在身后,背靠箭楼,捂着腰腹,气喘吁吁,刚才一战,连斩三个鞑兵,不料,被一鞑兵偷袭得手,一枪刺中腰腹,此时,腰腹处刺痛袭来,忍不住吃痛连连。
“老八,没事吧!”
商敬石扭头见常老八面色苍白,龇牙咧嘴,连忙关切。
常老八起身挤出笑容,咬牙道:“死不了,被蚊子叮了一口。”
说着,扯下一块布锦,缠在腰腹,扶着箭楼,直起身子骂道:“狗鞑子,咬了大爷一口。”
商敬石无奈摇头苦笑,哀道:“可笑我商敬石戎马一生,杀尽胡虏无数,而今屈身山贼,做得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如今身死,也算得上命中注定,只可惜连累兄弟。”
常老八面露愠怒,骂道:“商大头,你狗日的放什么屁,我常老八行走江湖数十载,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可有一条,认得兄弟,敢为兄弟抛头撒血。”
商敬石闻言,心里倾佩不已,今生得此兄弟,夫复何求,忽然有人高呼:“鞑兵来了。”
商敬石忙探身查看,果不其然,随着一声海螺号声,鞑兵披重甲,举铁盾,聚作一团,缓缓向前,又见一队鞑子人人持强弓硬弩,紧随其后,忍不住暗道:“看来鞑子要一战破我寨门,既然如此,那就死战到底。”
说着,商敬石举起长槊,挺立在前,其余黑旗寨好汉纷纷抽弓拔刀,准备应战。
“放箭!”
一声令下,黑旗寨上空,突然一阵黑云拔地而起,蓦然,猛地狂扑下来。
鞑子前端披甲兵急忙举盾抵挡,重甲,巨盾,抵消了许多箭雨袭击,可还是有几个鞑兵或被射中要害,射透甲胄,应声倒地,伤兵倒地哀嚎不止,一时间,鞑兵军阵哀嚎声此起彼伏。
鞑兵军阵被箭雨一击,浑然一抖,可军阵仍是巍峨不动,继续向前,一连几波箭雨,仍无法阻挡鞑兵进攻的脚步。
临到寨前,鞑兵军阵猛地打开,鞑兵纷纷散开,各自搭梯向上,紧随其后的鞑兵,连忙朝寨顶放箭,掩护向上。
鞑兵个个力大,善射且刁钻,仅一瞬间,黑旗寨众英雄便被鞑兵箭雨压制,接连不断有人被射中倒地。
商敬重见状,忙呼道:“哥,再这样下去,寨子就保不住了,不如,我带兄弟冲下去,拼杀一阵。”
商敬石摇头不语,他久经沙场,自然明白眼前境况,鞑子势大,凭借寨门之力,尚且坚守一二,离了寨子,只怕瞬间崩溃,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能出门交战。
鞑兵见黑旗寨被压制,纷纷大喜,慌忙奋力向前攀爬。
一鞑兵咬着顺刀,身体紧贴攻城梯,刚趴至寨顶,忽见一利箭向自己袭来,吓得大叫一声,随即身体一头栽下。
更多的鞑子凭借身强力壮,悍不畏死,攻上寨顶,更多的鞑兵趁机往寨顶攀爬而去,两方人马瞬间焦灼一起,你来我往,杀声震天。
鞑子兵多将广,援军不断,一时间,黑旗寨岌岌可危,大有破寨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