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走至尸体前,见这二人眼目圆睁,死不瞑目,心中顿时生出怜悯,暗想:“自己与这两人未曾有过深仇大恨,不过是大人物手里棋子间的博弈,可悲啊。”
想到这里,李青云忙将两人尸首拖至路边,欲要挖坑安葬二人,将阴一手的尸体拖拽至坑内,忽见阴一手胸膛处隐约露出红布边角,忙伸手拽出,竟是一块大红绸布,连忙打开查看,内里包裹一卷羊皮卷轴。
李青云忙摊开卷轴,其上均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左看右瞧,不得理解,只好将其收入囊中,待将那阴阳判官尸首掩埋,这才起身赶路。
再说杨云钊由小路追杀,追之半路,却不曾发现李青云本人,心知必定从大路逃脱,大呼:“上当了!”忙转身从小路往大路追赶,只可惜李青云早就返回了锦川营堡。
杨云钊心有不甘,忙派手下向戈什都司禀报实情,等候命令到来。
李青云顺利返回锦川营堡,见文忠满脸着急,似乎等候多时,顿时心里一阵感动,纵马上前。
文忠远见李青云打马驶来,忙上前相迎。
“将军一路可是顺当。”
李青云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将暴打女真汉子,又路遇强人劫掠几事娓娓道来,唯独将阴阳判官一事藏于心底,闭口不提,只因这二人身后势力太过恐怖,恐泄露风声,惹祸上身。
文忠听闻,脸色微动,担心道:“将军侠义之心,义薄云天,可敬可叹,只是将军身系锦川营堡千余将士,万要小心行事。”
李青云点头称是,又打眼望去,却不见常老众兄弟,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忙询问道:“常老八可曾返回。”
文忠摇头道:“常老八与将军一同出城,至今未归。”
李青云闻言大惊,暗道:“不好,莫不是被鞑子追上,陷入困境之局。”
想到这里,李青云面露焦急,扭头对文忠呼道:“我恐老八遇到麻烦了,传令下去,留下半数人马,其余人马迅速集合,接应老八兄弟。”
文忠忙拱手道:“遵命!”
李青云打量片刻,见一军士手中握一把六尺八棱铁骨朵,心想自己那把长刀已断裂,手里正愁没有合适兵器,连忙跳下马来,随手将那军士手中的铁骨朵接过,挥舞几下,轻重倒也合适,转身笑道:“兄弟,这铁骨朵赠我如何。”
那老兵面露惊诧,不知所以,连忙拜倒在地。
李青云见状,一把将其扶起,询问缘由,那老兵颤抖道:“将军乃千金之躯,大可直接索要,何必言赠予。”
李青云笑道:“你我皆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当以诚相待,岂能以职位高低而论。”
说罢,对身后众将士呼喊道:“我曾说过,我等皆是兄弟,无贵贱之分,当荣辱与共,至死方休。”
话音刚落,那些老兵纷纷热泪盈眶,感动不已,举枪高呼:“荣辱与共,至死方休!”
李青云顿感一股豪气冲天,心潮彭拜,连绵不绝。
突然,远处一人纵马狂飙而至,忽得跳下马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道:“将军救命。”
李青云忙上前去,却见那人甚是面熟,左思右想,突然想起,这人是黑旗寨一小头目,那人与鞑子交战,此人便紧随自己身后,上前询问道:“你可是黑旗寨的人马。”
那人泪流满脸,泣道:“小人确是黑旗寨的人,今日鞑子领兵数千,围攻我黑旗寨,小的路遇常大哥,将此事告知,常大哥派我来向将军祈求援兵,其人已前去救援黑旗寨了。”
李青云顿时明了,心里暗道:“看来鞑子是为报前仇,特来报复黑旗寨,鞑子兵凶将悍,虽是数千人马,可实在不敢大意,须筹措片刻,方可出兵。”
那黑旗寨的小头目见李青云沉默不语,以为李青云恐鞑子势大,不敢出兵,忙跪地磕头道:“将军救救我黑旗寨吧!”
李青云连忙将其扶起,开口道:“兄弟大可放心,我与你家大当家的乃过命之交,岂能袖手旁观,坐看兄弟遇难,你大可先行返回寨子,我随后便出兵。”
“谢将军!”
言罢,转身上马,疾驶而去。
文忠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面色凝重,见李青云欲要出兵,忙上前将其拉至一旁,小声道:“将军可知,鞑子向来凶悍善战,一鞑子兵可抵我边军数名,况且我锦川营堡守军不过八百余众,还要留半数守城,四百老兵如何敌的过数千鞑兵。”
李青云听完这话,也是连连点头,心里暗暗盘算:“文忠所言极是,鞑兵悍勇,闻名天下,可如今兄弟有难,难不成让自己袖手旁观,这是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