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健正想事情,见这人来下意识的皱眉,不动声色的迎上来,想与他寒暄。
“安大人,赎某无礼,”田大老爷深深鞠了一躬,搭胸前的美须都搭在地上,可见这个礼有多诚挚,他跟后的人跟着行礼。
“折煞安某了,”安子健虚扶了田大老爷一下,拿眼睛去询问郑放。
郑放点点头。安子健戏里有数了。
“听在河道里挖出一块黑石?”田大老爷屁股没坐热就急急问道。
安子健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想这人是不是来争功的。
提醒道:“那黑石上面附了一条龙,大约是活的,某有幸亲眼所见,田老爷的消息倒是也很快。”
田大老爷一摆手,却笑的讽刺:“这里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有龙?怕是有人作妖,某听了就带了法雨寺的大和尚来,让他看看就知道了,验明的真身才好外传。”那片河道已经被官兵围了,他又不是官身,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捞着。
声的嘀咕了几句,郑放神游外。
安子健消化了一下从郑放那里得到的消息,定定的看向田大老爷:“此事本官会有定夺,田老爷不必心焦。”
不心焦怎么才能做到不心焦?
田大老爷心里已经急死了,衣袖内的手攥成拳头,面上还是镇定的道:“出了这样的事,是好是坏难以定夺,安大人又是初来驾到,田某愿尽绵薄之力,还望大人勿要推辞。”
“田老爷怕是不适合参与其中,”安子健一个身负皇命的外来人,怎会真的就被不然不硬的话吓到?
他接着道:“在这之前,本官刚接到消息,那龙石所在的地方就是田家的田地郑出了这样的祥瑞之兆,田老爷按理应该高兴才对,为何是有人作妖呢?对了,那龙石上面还写了佑二字。”
谁这么厉害,有这种能力去做这个样的妖?那是他亲眼所见,真龙。
还没得出任何结论,就被田家这位大老爷安了一个妖的帽子,龙都是妖的话,那真龙子之算个啥?安子健直觉得这位大老爷的脑子里怕是进水了。他可是亲皇派,不是皇帝的心腹,能得来御史这个肥差?还有,这样的事情捂着不上报,到时传扬出去了有几个脑袋够砍?
他凭什么那是有人作妖?
捂得住吗?真真是傻了。
但是田大老爷能怎么做呢?
属于田家的土地里出了龙石,而且上面写了佑二字,上为了保佑田家而派来了龙吗?还有前些日子的千只喜鹊环绕府邸,新生孩子的出生日期,一切都指明了将来这个孩子不凡,田家不凡,但是不凡过火了,皇帝都没这样的命,多招人忌惮?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将来田家改下都有可能,那就完了,完了。
被当面点名心思的田老爷,当场煞白了一张脸。
他坐立不安,面露哀求的看着安子健:“怎么所有的祥瑞之兆都跟田家有关呢?这么巧合的事情必定事有蹊跷,还望安大人看在舍弟的面子上,容在下与大人一同查一查,将来必有厚报。”
是啊,怎么所有的祥瑞之兆都跟田家有关呢?莫非田家,真的有上护佑?安子健一点也不认为人能弄出这样的巧合,人没有这样的本事,除了。只要给了田家机会,他们就有能力把这事黑白颠倒。
不怪田大老爷这么害怕,田家那个新出生的孩子跟大周的建国皇帝是同一生辰,那周皇可是反了下,接连几件事都表明田家以后必定出不世之材,龙,那可是子征兆
隐瞒不报的话,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安子健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在了,瞒不住,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拖吗命都悬了,谁稀罕你的厚报。
“不知道田兄想怎么查?”安子健不动声色的问。
田大老爷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几千年爱也没听哪里出现过龙,那黑石,必定有人作怪。有人就会御兽不是吗?”他看向郑放,“连会御兽的人都有,会妖术的人自然也樱”
这么明显的已有所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虽然不想得罪世家大族,但郑放这是哪能沉默,是以当即沉了脸,冷笑着回道:“田老爷心里看来是有成算了,那查查也好,只这真龙事件无论如何也跟妖邪沾不上边儿,我身为此方父母官,亲见这等祥瑞,必定火速上报圣上,此乃我大周朝风调雨顺之兆。”
“郑大人想来时误会田某的意思了,”面对极力抗拒的一方巡抚,田大老爷没有半分慌乱的侃侃而谈:“正因为这龙石乃祥瑞之兆才要查明真身,万一要是弄出了,或者是有心人做戏,那圣上首先会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某也是为了大人好。”
就差郑放不知道好歹了。
“好了,”安子健心里烦得慌,没心情听他们打机锋,“田老爷的不是没道理,查是一定要查,郑大人,你意下如何?”
本来也要查,被这姓田的横叉一杠子就变了味儿。郑放心里岔岔不平,皮笑肉不笑的道:“已经派人去查了。”
田大老爷不易察觉的蹙蹙眉:“田某请来的大和尚是法雨寺的方丈大师,还望安大人让方丈看看那龙石。”
再此之前,安子健能斩钉截铁的那必定是真龙,但听了田大老爷的一番话,他有点怀疑了,这样的祥瑞之兆不是人普通人能消受的起的,此时有个方丈正好解解心里的疑惑。
“走吧,去看看,”安子健带头走出去,田大老爷紧跟在后。
故意慢了一步的郑放,对候在一边的心腹耳语道:“去盯着胡满,让人查她最近的动向,还有,别让她发现,也别让外人知道。”
“是。”
河道旁。
“如何?”安子健皱眉看向半躬身的人。
这人在半日前接到命令,让他把龙石移出河道,这会儿衙内所有的人手都挤在这儿,一筹莫展。
躬身的人把腰弯的更低,回道:“还望大人赎罪,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法儿把龙石抬出来。”
故意停顿了下,余光胡乱扫这,接着道:“实在那是龙石无法靠近,属下的几个兄弟刚已接近就大叫着龙然后昏厥在地上,这会儿还没醒,在场的都下去试了,没一人例外。”
当然了,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好奇去试的。
安子健把眉头皱的更深,侧头看向田大老爷:“方丈人何在?”
一个披着红色金纹饰袈裟的老和尚站了出来,对着安子健双掌合十,念了声悠长的阿弥陀佛。
从百里外的河道开始挖掘时就不定时的听到奇怪的声音。
附近曾有多个村民梦见龙,金龙。
圈养的家禽从多年前就无故失踪。
几里外的村庄龙年出生的孩子格外多。
方圆百里几十年来都风调雨顺,除了几年前遍布整个北地的干旱外,近几年最大的灾就是半年前河水改道,但也淹了庄稼。
类似的话,几来听了许多,没有什么特殊的,一点也听不出龙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一点,许多人都田家能富贵成那样就是因为有真龙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