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鲜卑人在汪陶北野落败的消息,传进了雁门关内。
内城的指挥部里,几位军方大佬坐在了一起。
他们之中,有掌管郡地兵马的高级都尉,也有负责维稳河东、朔方的使匈奴中郎将,还有军事出征长官破鲜卑中郎将,以及朝廷派来的北中郎将。
总之,整个并州的兵马,几乎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由于汉朝后期将军职位不常设,所以中郎将和校尉就逐渐成为了主要军事长官。
“诸位老哥,你们可是藏得够深啊!一万人的鲜卑先锋军,死了三千有余,如此大胜,竟也能忍得住气。”
沙盘前,任职雁门都尉的郭统目光扫视过其他几人,脸上笑意岑岑。
几位长官之中,就属郭统的岁数相较年轻一些。不过即使如此,他今年也是三十有五,下颌的胡须长有尺余。
“郭叔武,这事儿难道不是你小子干的?”胡子花白的使匈奴中郎将神定气闲,笑着抚须反问。
“老将军,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虽然平日里脾气冲了些,但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吧?”郭统的表情很是无奈,他就算事先得知有这么一股先锋军,也肯定不会胆大到派人进行长途奔袭。
要知道,中间可是隔了个汪陶呢!
稍有不慎,就是有去无回。
“真不是你的人?”另外一名穿着灰褐武将袍的老者面有狐疑,他还以为郭统今天差人请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故意想向他们炫耀一番。
“真不是我的人!”
郭统欲哭无泪,这些人怎么就不信呢?
一番讨论之后,几位大佬发现,还真不是他们麾下的兵马。
得,好不容易得场大胜,还找不到该受功封赏的人。
这军事汇报怎么写?
当今天子性情乖张,得此捷报,保不准一高兴就叫他们全军集结,出关去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臧旻、夏育、田晏三位将军被罢官削爵、贬为庶人才几年啊?
在座的可没人想步他们的后尘。
年轻的时候,他们满腔热血,也许敢打敢拼,孤掷一注。
如今老了,有了地位和子孙后代,也就没那么敢拼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是几位老将军共同的心声,所以在鲜卑人攻陷汪陶的第一时间,他们想到的不是进攻收复,而是坚守这座天下险塞。
“你说,会不会是幽州那边的人?”
自己这边找不出人来,有人将目光放到了幽州那边。
幽州和并州相邻,雁门郡的右侧就是幽州的代郡,保不准是幽州那边的兵马出动,从汪陶后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听完这话,堂内有人点头附和:“广阳兄的猜测不无道理,听说幽州有个叫公孙瓒的后生,在对抗鲜卑和乌桓的军事战争中,尤为活跃。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带人突袭了鲜卑人的这股先锋军?”
“这很难说。”
灰褐武袍的老人捋了把胡须,眼神很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