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大队人马在黄河前停了下来,为首的男子骑着马来回转着,看着黄河对岸情形。
“难道说边军已经被打败了?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吗?”
公孙玉望着对岸一长串驻扎好的北凉军营。
“这下可就难办了。”
不过多久公孙玉从马上下来,一白马义从也随之下马,公孙玉从腰间摸出了火折子,风太大,他吹了几下都无法将它打燃,身后又是几名白马义从下了马,围在了他的背风处,公孙玉这才将火折子打燃。随手递给了身边裨将,这才想到行军图还在马上袋子里,便又起身去拿。
公孙玉和裨将们席地而坐,公孙玉将行军图摊开来,此行军图不同于别军行军图,白马义从行军图上还是三国时期地图,地名河流都不同于现在的地图,但三千白马义从都清楚地知道这个地图上各个地名所指的地区。
“边军袍泽们大概率会往上党一带撤退,再寻求机会渡河。而北方邺城尽是拓跋湛的军队,拓跋扈大军驻扎在东北方向的南皮,拓跋湛估摸着也派了少数部队明日一早向西北方向扫荡撤退的边军。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将剩余往上党地区撤退的边军兄弟们接回来。”
“行军渡河!”
说罢公孙玉也不迟疑,收好了行军图,便上了马向西方赶去。
黑夜之中有人吹灭了那一点点微弱的火光,也上了马追随着前方白马,向着西方奔袭过去。
而此刻黑夜之中,依稀可见一人踉踉跄跄地向着西方跑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逃脱的轩辕浩。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两条腿就像不受使唤一般,拼命向着西方跑去。
戍守边疆这两年来,习惯了对边军弟兄们发号施令的他,在孙奉文对着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却自然而然地绝对服从了。
又过了好久好久,直到他双腿再也跑不动了,直到身后再也没有北凉铁骑呼啸而过,直到他双腿,宛如陷进了泥土之中,再也拔不出来。
他是跪着倒下的,待到稍稍恢复了体力,他的大脑才开始将今晚发生的种种回忆起来。
他的双手不自觉抖动着,慢慢蔓延到了全身。说不出来这是出于对拓跋湛的恐惧,还是不甘,亦或是悔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不自觉地抖动。一路奔跑到此,本应喘得上一口气,可是此时此刻,那一口气却哽在心口处儿,怎么都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