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羽翼卫陆续回京,何晋养病,并加上兜,也就是前朝轩辕幽的回归,使得他开始着手准备御驾亲征北凉,一场浩大的对决,就此拉开了帷幕……
凌罡回京之后,被擢升为羽翼卫总指挥使,日夜都可以接触到这位新皇。
而皇帝亲征,凌罡等一众羽翼卫自然也紧锣密鼓地展开了筹备,准备随着轩辕靖一道去往前线。
这一次,终于又要见到轩辕浩了......
“浩,洛阳城已经攻下,隔京城也不远了。马上,你就可以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了。”
“拓跋扈,我答应你的,自然会作数。只希望你不要不守承诺。”
“不会。”
那马上的人得意地笑了,提起了枪冲刺着向前方的草人刺了过去,一阵黄沙漫起,那草人直接被那长枪洞穿!
“好!这冲刺,你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可是还不够。如若想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还有十八式,每一式,都需要如方才一般熟练。”
时间就在两人的交谈之间迅速溜走,才助拓跋扈取下河南府洛阳古都的轩辕浩,几乎不费力气,就将城中的多数将领全部策反。拓跋扈将内政都交托给了耶律义政,自己则陪着轩辕浩外出前来练枪。
拓跋湛则整顿部队,洛阳城门下,北凉的军队一批一批地进驻城内,展开了休整。由于轩辕浩坚决提倡“怀柔”政策,河南府洛阳古都几乎未经任何破坏地保存了下来。
“不日我们便会兵临城下,届时,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兄弟俩谈一谈。孙总兵的死,少年将军公孙玉的死,我知道你永远不能释怀。不过在战争中,同情不值得。希望你能想好现在要做的事。”
“没,兄弟这个词,不在我和他的范畴之内。只不过是血缘关系罢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他的项上人头,我拿定了!”
“回营吧,时候不早了。”
待得轩辕浩跟随着拓跋扈从训练营中出来,周遭的树木中忽然出现了几百北凉亲卫,皆身着黑马,紧紧跟在了他们身后。
拓跋扈孤身一人在前,经过这几日与轩辕浩的接触,他愈发感觉到,轩辕浩,便是父亲交给他的第三个锦囊。
如今北境已定,兵甲富足,后方义夫耶律义政管理内政,轩辕浩又有借口可以一举南下,中原各地云集响应,不过数月,便可兵临荆州城下。
轩辕浩更是对王朝兵力分配了如指掌,帮助拓跋扈一步一步南下。
北方不过数月时间,风云斗转星移,王朝被连克数城,形势急转直下。而在这两股势力的博弈之中,这两位皇子仿佛都卯足了力气,向对方示威。
“北方燕云十六州尽失,南方辽阔,如若开封再丢,王朝将真的再无天险可守。”
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皇宫,开始帮助这位年轻的新皇继续着他的霸业。那斗篷之下瘦削的身子越来越瘦弱。可是那面具之中透露出来的眼光依旧犀利,一步一步为王朝盘算着。
“拓跋扈拓跋湛率众军囤积在洛阳一带,李炳赫和刘术不日进驻开封。”
“王朝根基犹在,四川林青阳正率川军前往前线,如若能在开封保卫战的同时攻破河南府,则对北凉主力形成了包围之势!”
“他囤积西南一带已久,如今正是率精锐出动之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轩辕靖此刻看到了希望,那一点一点火,逐渐燃起来了,从王朝的各地。
天禧四月十五日,轩辕靖御驾亲征,后人为此作图,皇帝身边无数羽翼卫鲜衣怒马,而那众人之中,唯有距离皇上最近的羽翼卫,全身缟素,左臂之上,分明缠着一条黑色丝带。那人正是当时羽翼卫头号人物——凌罡。
而前一天,王朝史书上记载着:司礼监掌印太监萧严逝世……
那一日夜晚,整个萧府灯火通明。当人们急匆匆闯入萧严长子萧尧房中之时,可怜的孩子还在熟睡。
人们都红着眼,他就这样被人们拉到了父亲的灵堂之前,他最熟悉的叔叔告诉他,他父亲去世了,周围的人都哭着诉说着,外面的雨也下着。他跪坐在灵堂之前,麻木地将纸钱丢进火盆里,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粗糙的草纸,发出滋滋的声音。他母亲此刻早已经崩溃,兀自在隔间痛哭。
他就那样孤身一人,一股不可明说的无助笼罩在周围,将周遭一切都隔离开来,此刻再无人可以依靠,所有的人都有着自己的伤心。
而叔叔就抱着那把精美的雁翎刀立于庭前,看着雨滴从屋檐滴落,一言不发。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他只感觉头渐渐发晕,周遭嘈杂的一切让他一度以为这是在梦里,他的喘息声渐渐将一切哭声掩盖,雨越下越大。
脑中回忆不断涌进来。
“拿着它,孩子,路上小心。”
“凌罡,你其实早就是个死人了。我何晋谨慎了一生,只是因为年轻时候犯了一个错。答应我,别再为别人活。”
“此信物我何日交还于你?”
他转过了身,看着那个在火焰之前哭哭啼啼的少年,走了过去,蹲在了他的身边。
“你可曾怕过火?”
那孩子麻木地烧着纸钱,木纳地摇了摇头。
“你可曾使过刀?”
那孩子也只顾着摇头。
“千锤,百炼,淬炼。精铁终于成了削铁如泥的刀,这正是男人的证明。当你没有人能过依靠的时候,就咬咬牙继续上路。”
那一句话多多少少也带了凌罡个人的情感。那少年此刻哭了出来,却是一丝一丝的呜咽。
他知道他会坚强起来的,每一滴泪,都是心的修行。
凌罡起了身子,从萧府走了出去。
“如果能面对十四岁的自己,我应该会对他说这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