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所谓不歌而诵谓之赋,我意诗词歌赋首重体物写志,后重铺采擒文。无论是骚体赋、大赋还是小赋,皆不能忽视此两点。”
蔡邕不再谈阉党之事,而是开始为诸生讲解作赋的心得。大家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安静的听蔡邕讲解。
“骚体多多重咏物抒情,贾谊所作《悼屈原赋》为骚体赋,大赋则铺张扬厉、言辞富丽司马相如之《子虚赋》为大赋,而小赋多言志述情,张衡之《归田赋》为小赋。此皆文赋中的上上之品,皆名噪一时,各自有自己的优点。诸生皆可拿来一看,认真研读,必能有所补益。”
“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够真正做到行文自然,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这样才能观风俗、知薄厚,切不要为了沽名钓誉,而无病呻吟、一味堆砌辞藻、僵化文字。”
郑玄、蔡邕二人交替为诸生讲解经学、辞赋以及各自的生平趣事。大师在上绘声绘色,底下的学生们自是不会感到烦闷,毕竟这可是殿堂级人物的衷心分享,平常可不多得。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未感到时间的流逝。刘谟在人群中听着两位大家的讲解同样也是思绪万千,受益匪浅。
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鼓声从辟雍传来,众人方才从这种氛围中醒来。刘谟看了一眼立在堂外的日冕,此刻竟已至申时,日跌时分。
虽然意犹未尽,但今日的讲学也只好到此结束。诸生都不情愿的返回各自学舍。
“戏兄。”在回去的路上,刘谟瞅见了戏志才,于是叫住了他。
戏志才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见是刘谟,微笑对刘谟施礼道:“刘公子。”
刘谟对汉代文人之间的礼仪不是太明白,装模作样的对戏志才回礼,然后继续说道:“听窦题言及戏兄博览群书,想必必定藏书不少。不知我能否抄阅一两册?”
“公子这般好学,戏某自是不会拒绝。现在跟我一同去取便是。”说完便领刘谟到他的房间。
待进得戏志才房间,刘谟不由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道:“戏兄,这些?。。全都是你的书?!”
“恩,你看看要借哪些?”戏志才淡定的答道。
要说到借哪几本?现在的刘谟可是十分苦恼。这房间跟刘谟的还要小些,可除了一张桌子外满屋子竟摆满了各式书籍竹简,除了案桌旁有一小片空闲的地方,屋里简直寸步难行。连床都没有,那片空地上还放着被褥,看来戏志才平日都是直接席地而眠了。用“摆”字也许并不合适,在刘谟看来这些书更像是“堆”在了屋里。这可当真是睡在书中。
这许多书,就是只看书名,也足够让人头痛不已。于是刘谟悻悻说道:“戏兄,就今天蔡师说的《悼屈原赋》、《子虚赋》、《归田赋》这三篇吧。”
说完刘谟就已经做好要找很久的准备,开始睁大眼睛东瞅西瞅的在书堆里找来找去,边找还边对戏志才说道:“戏兄,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找就好。”
却不想在刘谟的双目注视下,戏志才很熟练的从书堆里抽出一册、两册、三册竹简。定眼一看,就是刘谟要的那三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