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晨带着卫窈向织女桥走去,前者一派闲庭信步,姿态悠闲,后者垂头勾肩,满怀心事。
只要卫窈想到姑父一年到头拼死累活的也赚不了五十两银子,刚刚薛暮晨眼睛都不带眨的为她买下这只桃花簪,就觉得胸口有些堵,有些闷,她后悔买下这只桃花簪了。
哎,只怪当时自己不识货,夸下海口,买簪子所花费的银子日后会如数还给薛暮晨。
现在他们认识不过三四天光景就欠了薛暮晨这么多银两,她又没什么一技之长,让她上哪去赚银子呦。讲真,她以为这簪子最贵也就一两银子左右。
薛暮晨微转目光,发现异样的卫窈,发现她的心事全部写在了脸上,像什么后悔买下玉簪啊,懊恼之前夸下的海口啊,自责不识货啊这些情绪在她脸上闪来闪去,就连买下心仪东西之后的喜悦之情都被这些负面情绪压的死死的,挂在嘴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薛暮晨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咳嗽一声,便一本正经的开导她,别说这区区的五十两银子,就是五百万两黄金为喜欢的人花出去,也是值得的。他现在对她是真的有点动心了,不知为何,他总是能看透卫窈的小心思,明明有时候她伪装的很好,每次面对她,心情总是莫名其妙的好。
“为君千面风华,这只桃花簪的设计师傅真是别具匠心,纵然有千种妆容,万种风华,但只绽放于君前。阿窈,以后遇到任何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我都会让它成为你的私人物品。”
薛暮晨越是这样说,越是让卫窈无缘由的烦闷,他们停在街边一颗巨大的柳树之下,路上行人拥挤,热闹非凡,一对一对相约出来游玩的少男少女,成了夜市里最亮眼的存在。卫窈认真考虑一番后,小心措辞,生怕说轻了吧薛暮晨以为她只是跟他假惺惺,假客套,说重了吧,又怕惹的薛大少爷不高兴,立马跟她翻脸。
卫窈也是先咳嗽一声,借机引出下文,只见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暮晨,这只桃花玉簪的银两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一年的花费都用不了这么多,我当时只是觉得它漂亮,并没有想到它的价格会如此昂贵,这一点是我考虑不全。不过我当时也说过以后会还你的,我说到做到。在我们成婚之前,不管是哪方面我都不想过多的劳烦你,希望你能答应。”薛暮晨表情淡淡的望着卫窈,那双眼睛恢复了以往的深邃幽暗,这感觉好像是薛暮晨看透了她根本就不识货,根本就不知道价格一样,让卫窈的烦闷到达了情绪边缘,仿佛随时都会炸毛。
薛暮晨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急于表态,来来往往的路人偶尔会碰到他们,薛暮晨移动几步,不着痕迹的将卫窈护在身边的安全范围之内。
卫窈盯着薛暮晨线条优美的下颚想着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一抬头就与薛暮晨深邃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她赶紧咳嗽一声别过头去,掩饰尴尬,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卫窈尴尬的眼神四处瞄了几眼,发现这天大地大的竟然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值得她目光的留恋,最后她转回头,干脆盯着薛暮晨袖口上的纹饰好了。
等心情平稳下来后,卫窈紧皱着眉头,郑重其事道:“这段感情一旦开始,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天高地阔的差距,但我会努力拉进彼此,至于能不能跨过去那就要看天意了。所以你不必格外地用心对我,那样我只会倍感压力,你只要尝试着让我们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那样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是最好的平等。”
大不了你做回你的薛少爷,我回我的西河村咯。
薛暮晨的眉头一点点蹙起:“阿窈,你这是没有接纳我。”
卫窈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从我踏上离乡的路,我就已接纳了你,接受你将成为我的夫君这个事实。”
只是,我们才刚认识,尚且不熟,怎么着也得有个过渡期吧,要不然一开始就以恋人的身份逛逛街啦,拉拉手,亲亲嘴什么的,那得心多大才能不介意。这才是卫窈心里最重要的想法啊,可她不能说。
这时候,靠在树后的一个乞丐大叔被吵醒了,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嘟囔道:“你笨呐,拉过来一顿猛亲什么事都解决了!不行那就亲两次!”当乞丐大叔看清卫窈的扮相时,又望了望薛暮晨惊讶道:“难道俊俏的公子都好男风?还是现在小女子们稀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