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蚊子下床洗漱的声音,大有我床头柜上那只定点就吵得牛皮轰轰的闹钟风范,让我从被姜北笙折磨的痛苦中清醒过来。
我放下杯子和盆,伸了个懒腰将累到麻痹的神经拉了拉,还好,弹性十足,韧性尚可。
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就往被子上一瘫,被子下的姜北笙猛然一颤。
“伍……伍小柒,你讲点自尊自爱行吗?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我保证不占你便宜,你能不能也别占我便宜?”
彻,小肚鸡肠算什么男人?!
我翻了个身,肚子与胸贴着被子,被子下是一双躁动的腿:“你……你,你别乱动!”
我这才发现,姜北笙的脸上竟然也会有露出粉红躁动的时候。啧啧,人有多善变,他还真是在用身体力行的法子告诉我。
可惜,这个情,我并不想领。
“你害我一晚没合过眼,你说我要干什么?当然是要睡觉吖,姜先生。”
“你睡也不能睡我身上吖。”
“屋里就一张床,我不睡床上,难道睡地上?倒是你,昨晚已经霸占了一宿,要走也是你走吧,姜先生?”
姜北笙眼珠子一瞪,嘴上却不说话,潮红消退的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粉红,这个颜色,比他一贯的黑脸要好看许多,我以为,这是他决定妥协的讯息。
不料,被子里那双腿猛然踹了我一脚:“去,给我借件换洗的衣服来。”口气又是初见时的倨傲。
想到那张照片,我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发火。
恨恨出了次卧,在卫生间门口,将这个意思跟蚊子说了一下。
蚊子二话没说,放下漱口杯,顶着一嘴的牙膏泡沫风风火火冲去了主卧。
我困乏的回到客厅时,蚊子已经翻出一件蓝黑格子衬衫出了主卧。经过客厅,扬手扔给了我。
她扔得快,我接得慢,一道蓝光闪过,衬衫已经凄凉的躺在了地上。
我勾下头,面色忧伤的盯着它,望了足有五秒。
女人的报复,不在于光明磊落,旨在出口恶气。
没有过多纠结,我迅速噘起嘴巴,像小时候吐人口水那般,利索的往衬衫里吐了几口,才若无其事的捏起衣领一角,送去给了姜北笙。
我是女子,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我干得问心无愧。
蚊子匆匆洗漱完,我小女人心态突然爆棚。矫情提出,要与她来个晨间慢步,再尝一口闲情逸致的北京早餐。
蚊子笑得很不好意思:“呃,下次。”
我似懂非懂,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干脆傻望着。
蚊子不得不短话长说的解释起来。
“我们公司离这有点远,坐地铁是目前最经济的出行方式。烦人的就是,中途要换乘三次。”
我呃了一声,蚊子一边收拾一边继续。
“拮据且拥挤的生活中,唯有麻烦不可躲避。”
她这句话,我相当赞成。但不可躲避的麻烦,并非只针对拮据和拥挤。
“现在这情况,我实在是没办法给囊中羞涩的日子再增添新的开支,所以呀,我现在每天六点起床,十分钟洗漱、化妆、更衣。再用二十分钟准备当日份的午餐,能省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