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并不是,晚间前哨来报说有细作潜入了军营,所以我才去查探。”燕明川的话意味十足,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背脊发凉,差点就以为温南的事情暴露。
我弱弱的哦了一声,“那人抓到了吗?”我开口,尽力显得不那么心虚的样子。
“结果不是细作,是几个南山镇的猎户误入了军事戒备区。”
我表现的不那么在意,只有尽力显得真诚,才能叫燕明川对我信任,尽管他已经知道我是温玉。
“阿玉?”燕明川唤我的名字,他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端详片刻却又放下,眉眼不自觉的下降,好像在沉思,此刻的燕明川似一口无波的古井,深沉而又内敛,我有一点后怕。
“嗯?怎么了?”我应他。
“你的伤口还疼吗?”燕明川抬头看着我,没有玩味没有沉思,取而代之的一种正经的询问。
突然,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可只消片刻,我就恢复了,我摇了摇头,道:“不疼了。”
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这句话,自欺欺人都不行,燕明川知道我在骗他,我左肩上的剪,是燕明川亲手射的,那枚箭矢叫做穹昂,曾是轰动四国的神物,只要一击,百米外取人性命轻而易举,我的伤,对于燕明川这把箭来说,算是祖先荫德庇护了。
疼不疼不那么重要,只是我的左手,怕是这辈子都拿不了重物了。
“对不起…”我落入陷阱,这我早些时候就已经计划好的,但如今看见燕明川失落的眼神,我的心却又随着他的眼神潜入谷底。
“你不也救了我嘛,扯平了。”我木讷的开口,语气中,有厚厚的郁色。
燕明川轻叹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有一年大雪,我曾随着父王一同前往宋国赴宴,我在大宋的皇宫里看见一堆孩提玩耍,想要同他们一起玩,却被父王制止,那时候宋国与燕国还未到如此剑拔弩张之势,后来我偷偷跑到了御花园,还迷了路,便听见有人在假山后面哭,我跑进去看,发现是一个小女孩,粉嫩嫩的像个小丸子,她哭的梨花带雨,我便跑过去,问她,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她开口回我,因为那些小孩不和她玩,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父亲是常年驻守边关的将领,她自小不在京城,普一回来又受了孤立,她哭的厉害,我便想方设法的逗她玩,我记得,她的脖根处,有一块胎记。”
我愣住,胎记?我的我的脖根处也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我抬头望住燕明川的眼睛,好像要透过记忆的细枝末节,去翻找出一些有意义的东西,但是时过境迁,我能记起来的,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了。
“温玉,我记得你,我那日救你,便是看到了你的胎记。”燕明川开口,语气淡淡的,我坐在床上,双腿向内蜷缩,等着他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