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玩笑。”司芒一本正经道:“大寒之症且浮肿心衰,只用三钱附子?那人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你个小混蛋!”宁姨佯嗔道。
司芒莞尔:“还有那个接骨方。我认为可加入些活血化瘀的药材,辅助促进。”
宁姨为她拉开屏风。
“知道了,回去帮你试试。”
司芒玩笑道:“最近去医馆看伤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付律的?”
“你就盼着他受伤!”宁姨语重心长道:“这伤是他刺的,但人家来看你多少回?你就不要埋怨他了。”
司芒摆手:“怎么会。”
宁姨替她盖好被子:“你要安心读书,就算不行,我也可以担保你入招摇习医。”
“如若不行,我就不去招摇丢人现眼了。”
“未央每十年招一批弟子。每批弟子在未央也只能修习十年。你在此处修习之期五年未满,心气倒是挺高。”
司芒揍上前,认真道:“你认为我真的需要学十年吗?”
宁姨忍俊不禁:“待你病好了,让我打你一顿吧。”
司芒起身下床,缓步走至窗前。山林茂密,枝条几乎探入室内。又是一个无月之夜,连微风都不曾有。她转过身背对窗外细语轻声:“宁姨可是从北域来的?”
宁姨提到的病例中多数都需要对体内寒气进行驱除,她不过闲来无事随便猜猜。
“是啊。”宁姨叹息道:“很多年没有回去了。”
“我想回去。”
“回去又怎样?”宁姨黯然。
“不能怎样,但回家很好。”
“不......你不明白......”她掩面。
司芒没在搭话,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清楚。即便身处南境多年还是会有北域之妖渴望回归故土。血脉的归属感有多强烈?曾经,南境北域对她来说并无差别,但现在不同了。
她踱回床边,阖目躺好。以往宁姨会善解人意地离开,但这次并未。她冷声道:“你想怎样?”
司芒哑然失笑,看来她明白自己的用意。她目光坦然,反问道:“还能怎样?”
“像你们这样的人,都不会安于眼下的生活。”
“我们为什么会不一样呢?”司芒反问。
宁姨不语,目光却前所未有的犀利。
“宁姨......”司芒的声音很轻,因为伤口实在太疼了:“开始医治我的人不是你........为何来书阁?”她的身份,瞒不过医仙。
暮禾说过:莲族之祸与妖域衰败息息相关。既然跟来就不会是安于现状之人。有这份心就好,管她是复仇还是复国呢。
司芒眼前又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黑。最终她也只看到宁姨转身离去,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