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解开的!药都浪费了!”宁姨嗔怪道:“你不睡觉,我给你喝多少药,你都照样贫血!还有,这儿怎么弄的?别动,我给你敷上!”
宁姨清晨来时就见司芒呆坐在案前,什么都不做,也不像往常那般看书。胸口布条半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右侧脸颊红肿的厉害,问什么也不答。缓过神来后,第一句话就要申请入后山。
“宁姨,这个不用管。我昨晚看书困时自己扇的。”司芒挡开宁姨的手:“主要是我的申请。”
“不行!”宁姨严肃道:“你现在这幅德行,少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这很重要。”司芒坚持道:“现在申请,十五日后我去医馆应试。”
宁姨面色不悦:“你以为你是天纵奇才!这里哪个人不是地方弟子中的佼佼者?有的考入未央时才十二三岁。人家用五年的时间背诵这些书籍,你凭什么就用四个月!”
“请您让我试试吧。”司芒恳求道:“如果您认为我是依靠暮宗主才得以来此,比不过那些人,那我便证明给你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暮宗主失望。”她顿了顿,喃喃道:“无论他是否在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姨摇头,目光顺着一排排书架冉冉上移:“八百年来莲族出世过多少位搅动风云的绝代才子。每一个都足以令闻者心惊,见者魂颤。这里的医书,大半为莲族所著。我怎敢低估你的能力。”
司芒闻言从身侧抽出一本书递给宁姨:“这本书应是后人再译的。所录之方当真精妙绝伦。玉襄是何人?”
宁姨接过书,轻抚书上的那两个字,眼里泛起泪光,良久无言。
见宁姨的反应,司芒欣喜道:“您认得她?”
宁姨浅笑,和蔼地看向司芒:“你背过她的书,你认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司芒将手附在身边另一卷书上,目中钦佩之意倾泻而出:“应是博古通今,颖悟绝伦之人。我所读过的这些书中,她的见解最为深刻,令人耳目一新,茅塞顿开。”
宁姨轻咳,尾音带出一丝哽咽:“她是末代药王,还是一位魔头的老师......”
“为何是末代药王?”司芒急忙向前倾身:“她的理论经验没有传下去吗?还是........”
“玉襄唯一的弟子,不论是心智还是才学,都是下一任药王的不二人选。只是在玉襄死后,她的这位弟子背离正道,无恶不作,祸乱天下,成为了一代人的噩梦,不再有成为药王的资格。”
“这个魔头呢!”
宁姨黯然神伤:“被天虞上仙斩杀于汶觉山。”
“汶觉山?”司芒看向窗外:“汶觉山是哪个方向?”她豁然起身,说着就向外走:“那人是隐居在汶觉山吗!我要去汶觉山!”
“你疯了!”宁姨急道:“你去了,什么都不会有!当年,整座山都被一剑削平了!”
“那怎么办?”司芒站在楼梯口,不知所措。
“你到底想做什么?”宁姨将她扯回来:“你能做的,二百年我们就都做了!”
“所以什么都没找到吗......”司芒将头抵在宁姨的肩上,呻吟道:“宁姨,对不起........我突然好难受......你有这种感觉吗?”
宁姨安慰地,轻拍她的肩膀:“会好的。你也可以成为那样优秀的人。后人看着她的书学习探索,她的经验理论一直都在。并非失传,而是桃李遍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