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渐渐说地少了。
再后来,这名字便成了宫中的一个忌讳。
便是那些方士,提起她时也从不敢用什么指代语。
十三年。
整整十三年。
他都快忘了那两个字跳跃在舌尖上的感觉了。
他本是很有些忐忑的,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情绪,声音走样。
好在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涯,首先教会他的便是任何时候都要处变不惊。
所以不管那字音再陌生,那瞬间涌起的感觉再五味杂陈,他到底是堪堪把自己给稳住了。
可那两个字,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他耳边振聋发聩,经久不散。
他心口被震地一片麻木,耳边悲鸣呜咽,幻象从生。
纷杂聒噪间,他恍惚听见了她的声音。
“……阿彘……阿彘……”
那般软糯娇切,跟掺了蜜似的甜。
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光。
后来就变了。
争吵越来越多。
她不明白,汉家一直遵循的黄老之道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要成日里同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闹地不可开交?
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拔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来折腾什么新政?惹地朝野不安,四下动荡。
她更不明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为什么还要主动求战于匈奴?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明白?
明明,她应该是最明白他的人才是。
…………
刻漏嘀嗒一声,如钟鼓擂动,敲地天子太阳穴直跳,头痛欲裂,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