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被推开,段素绢还在神游。
扎他手的人又来了。
那人叫梅青雪,中行辅将。
生得一副好皮囊,杏脸桃腮,明眸皓齿,眼波纯情。
那梅青雪也不过二十,正值妙龄,奈何是个恃貌而骄,性格乖张的主儿。
孤行绝色,被捧上天的仙子般供着,平日故作娇嗲,一颦一笑都甜腻得魅人,俘虏多少男子心,暗遭多少女子妒。
她皆以此为战果,得意。
段素绢两进孤行,都是经她手过。
在一堆狰狞半死面皮中,难得见一张清秀少年脸庞,自然留意多看了几眼,往心里去了。
扎针的活哪是辅将的,梅青雪支了别的事给扎针的姑娘做,自己来给段素绢扎针。
见段素绢两眼往别处看,梅青雪当他害羞。可自始至终他不往自己这看,梅青雪心里恼火升了上来,来孤行的哪个病患不看她美貌?
不消说别的,就是她梅青雪随意瞟去一眼,都能把人乐坏,更何况是她亲自给扎针。
梅青雪来了刁脾气,使坏。故意扎不进段素绢血管,接连扎了几次,扎地段素绢发疼,不得不看她几眼。
两人四目对视,梅青雪才饶了段素绢。
扎这几下果然有用,看段素绢努嘴要同她说话,梅青雪暗喜。
听段素绢道:“你姓李吗?”
“怎么这么问”被段素绢问的一头雾水,她以为这是新流行的俏皮话。
“我听说有个名医,叫李时珍,我看你医术非凡,可能是他后人,也是个十针。”
梅青雪被逗乐,那眼波传情,这一笑倾城。
那笑如莺啼婉转悦耳,梅青雪见段素绢痴愣愣盯自己看的出了神,愈发得满意。
她不知段素绢眼里看的是她这个美人,实际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佳人。
陆离笑的模样浮现,交叠了模糊了梅青雪的五官。
梅青雪来至床边,看段素绢神游恍惚,她自然自信想那段素绢是被自己绝色容颜迷住了,陷入情思不能自拔。
段素绢被伤口传来一阵疼惊回神,见梅青雪在扯自己肩上绷带,竟然下意识地闪开,护住。
梅青雪一愣,轻启朱唇,绵声细语,道“你伤口发炎感染,化脓,不换等着溃烂吗?”
段素绢看着梅青雪给自己上药换绷带,心里又开始想陆离,眼前人又成了陆离模样。
段素绢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跟害了相思病似的,心里脑里都是陆离。
他忙的摇头晃开幻象,段素绢这一系列举动让梅青雪真真误会,她以为自己已让段素绢沉沦。
“你为什么叫段素绢,我看名册时候,以为是个女子。”
梅青雪靠近,段素绢闻到她头发上很好闻的香味。
“是有什么深意,内涵吗?”
为了让段素绢继续对自己着迷,她需要把两人距离拉的若近若离。
缚住手来不能使,甜糖全抹鼻子上,叫人看得见,闻得清,就是舐不到,吃不着。
梅青雪就这样死死圈住她的那群爱慕者。
“噢,我父……”段素绢忽然改口,“我爸姓段,我妈姓苏,我家做的绢帛生意,就叫段素绢了,没什么深意内涵。”
段素绢听得梅青雪吃吃地笑,她说:“你真是有趣的人。”
梅青雪给段素绢换完绷带,临走前留头又对段素绢说:“要好好休息。”
段素绢出于礼貌,也笑了回应她。
一个难得春心萌动,笑送秋波,一个可贵蜂识莺猜,心中怀人。
一个错会了意,一个会错了意。
日后是非从此种出来,可怜却叫无辜第三人受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