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在心中思忖要如何回话,及至被带到堂上,被两边衙役威势一震,心早乱了三分,又见堂上太子殿下虽年纪轻轻,然威慑天成,与之对视一眼,就让他心慌气短,两股战战。
“草民刘能见过殿下。”刘大夫跪在堂上,朝陈荃行礼。
“平身。”陈荃命人扶他起来,“上元节那晚深夜永安郡王可曾去过你的宅子?”
刘能早在走进堂中时,便看见了立在堂上的楚音。
他给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们诊治那些风月场上的常见病,自是识得楚音,也知晓楚音在风月巷里置办了一栋宅子。
陈荃一行又是大半夜赶着马车来的,那晚又是上元节,既能惊动楚音,少不得也会惊动其他人。
若是自己做下伪证,被其他证人推翻,势必会被定罪。
想到这里,他恭声道:“禀殿下,那晚永安郡王确实来过小的宅子。”
不待刘能继续说下去,陈梓钦立刻出言将其打断:“禀殿下,是臣的错,臣那晚确实去过刘大夫处,未曾告知他人,是以状师并不知情。”
陈荃看向自己这位堂弟,“你去刘大夫的宅子所谓何事?”
“臣身边得力的一位小厮身子不适,臣带着他去风月巷寻刘大夫看诊。”
陈荃默了一瞬,转向刘能,“永安郡王所言是否属实?”
刘能抬眸看一眼高堂上的太子陈荃,又蓦地垂下头。
“微臣所言自然属实!”陈梓钦再次抢白道:“请殿下传臣的近身小厮到堂上一问便知。”
见李金戈这方未出言反对,陈荃于是命人宣陈梓钦小厮。
待小厮到来之际,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公堂上也被点上蜡烛。
外间围观的人也不嫌无聊,反倒越聚越多。
或许他们心中都明白,太子已下了决心,欲在今日让此事有个决断。
小厮姿势别扭地走到堂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有隐疾。
他跪倒在陈荃面前,以头触地,大声道:“禀殿下,这一切都是小的做的!
小的是郡王的贴身小厮,知晓郡王自在一次宴会上,偶然见到长兴侯府的小姐一面,便对其朝思暮想,辗转难忘,故自作主张,于上元节那晚将其掳走并秘密带到王妃在近郊的庄子里,欲给郡王一个惊喜。郡王那晚在府中陪姬妾,小的派去的人未能将郡王叫到京郊。李小姐被小的事先喂下媚药,药效发作,实在太过诱人。小的一时色上心头,起了淫心,行起对李小姐不轨之事,被李小姐拼死抵抗,逃了出去。小的自知犯下大错,便将此事告知郡王,但不敢告知郡王李小姐的真实身份。郡王心善,大半夜从王府出来,带小的到刘大夫处诊治,才被人误会。这一切都是小的做下的,请殿下明察!”
宴然看着跪在堂上的小厮,冷声道:“分明一派胡言!那晚对我行不轨之事的明明是陈梓钦,而不是你这个顶罪的小厮!”
陈荃也抿唇看向低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小厮。
他这副模样,自是被许诺了足够的好处,打算将一条命都折进去,替陈梓钦洗脱嫌疑。
他沉思片刻后道:“若你所言属实,那晚李姑娘带出来的玉佩与衣裳碎片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