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上下打量宴然,眸中隐隐带着警觉,“你是谁?”
宴然垂下眼眸,掩下心底所有的情绪,淡淡道:“听闻江姑娘落水,我前来看看。”
少女眸中敌意欲浓,江秀灵落水不过一个多时辰前的事,就连京郊的大夫都是堪堪赶到,她如何这么快得到音讯?
除非……
“你是跟着楚世子一道来的。”少女扬着看着下巴道。
宴然点点头,“我可以进去了么?”
少女上前一步,用手指挑起宴然的下巴,“长地可真是花容月貌,我见尤怜。你还没回答本县主的问话。”
宴然在心底冷笑一声,原来自少女时候起,永昌县主就是这么地高高在上,趾高气昂,自己当初是瞎了眼,竟然被她刚进永安郡王府时的和善嘴脸骗过,以为她是个温柔敦厚的母后。
若非对她防备太浅,她的英哥儿也不会…
想到这里,一股锥心之痛席卷全身。
为掩饰失态,她低声道:“鄙姓李,出自长兴侯府。”
永昌县主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看着她的眸子由警惕转为玩味,“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姑娘,长成这副模样,也难怪永安郡王对你神魂颠倒,”随机她话锋一转,神色冷漠道:“你未嫁之身,清白尽失,不待在府里诵经念佛,四处抛头露面作甚?”
宴然忍不住看着永昌县主笑了,现下可不是需要对着正妃伏低做小,忍气吞声的侧妃,为何要忍受她趾高气昂的训斥?
“我应该作甚不该作甚尚轮不到县主置喙,听闻江姑娘在里面,请借步。”
“你!”区区一个侯府之女竟敢出言顶撞她,永昌县主想也不想就挥起右臂。
宴然嘴角噙住一缕冷笑,轻轻用手扣住那奋力挥下的右臂,没怎么用力就将永昌县主推到一旁,抬步走进屋子里。
永昌县主愕然站在原地,怒不可遏瞪着宴然的后背。
她平日里在府里嚣张跋扈惯了,母亲南康长公主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总忍不下狠心训斥她,公主府每年被她发卖的奴婢都有数人,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今天还是永昌县主第一次在身份地位比她低的女子面前吃了瘪,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长兴侯府的死丫头,你给本郡主等着!
永昌县主盯着宴然,在心里恨恨说道。
宴然才不管永昌县主怎么想,她与她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辈子若是永昌县主还是不知消停,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拐过屏风,神情关切地迈入内室,看向躺在床上神情苍白,面容瘦削的江秀灵。
床前坐着一个长须大夫,正凝神替江秀灵把脉。
宴然认出这回大夫正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亦是当初救治自己之人。
看来江秀灵情况不容乐观,否则老大夫也不会快马加鞭赶来……
她默默退到一旁,神情专注看着床上被遮地严严实实的江秀灵。
她似乎又瘦了些,整个人娇柔地有些可怜,让人忍不住怀疑,只要轻轻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片刻之后,老大夫替江秀灵诊完脉,捋这胡须道:“这丫头本就风寒未愈,又失足落水导致寒气入体,情形比前次更为艰险,老夫只能尽力。”
接着便开始埋怨辛岳,不该由着江秀灵的性子,天气尚未转暖就跑到京郊吹风。
一旁站着一位面若白玉,斯文俊秀的青年,呐呐道:“都是我不好,不该怂恿表妹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