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然恍然,原来是英国公世子独子朱伴霖。
前世江秀林在外祖家突然因病暴毙,便有传言,江秀灵是因被人撞破与表哥私情,羞愤自尽。
且不说传言真假,这朱伴霖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材,书生气十分浓厚,确实容易勾住小姑娘的芳心,但与辛岳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宴然不太相信江秀灵的眼光会那么差……
她正回忆前事呢,一个楚楚可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事说来怪我,若非我提及江姑娘的母亲,未出阁前在京城的最后一个生辰便是与几位手帕交在京郊南山顶度过的,江姑娘也不会执意向来此处。”
竟是回到内室的永昌县主,她这副急红了眼涨红了脸的模样,倒与方才判若两人。
宴然并不知江秀灵落水经过,却打心底觉得就凭她这副可怜兮兮令人作呕的模样,此事八成与她脱不了干系。
“此时不是问责的时候,还请世伯尽力救人。”辛岳喜咳一声,朝老大夫抱了抱拳,一脸郑重道。
老大夫上下打量他一眼,从医药箱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他,又掏出一包草药朝房中一个丫头吩咐倒:“去把这药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给辛世子喝了,可别一个没救好,另一个又倒下了。”
“世伯,我无碍。”不必如此麻烦。
老大夫朝他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留两个丫头,我要帮这丫头施针。”
他视线看一眼屋里的人,指着江秀灵的贴身丫头和宴然道:“你俩留下。”
宴然点点头。
永昌县主虽不愿听人使唤,但见老大夫居然选择宴然没有选她,不由有些气愤,“我也可以留下来帮忙。”
“县主,咱们还是听大夫的吧。”辛岳在一旁道。
永昌县主咬了咬唇,“我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
呕!
宴然险些将中午吃的兔肉吐出来。
他们三人总算离开屋子,宴然和另一个丫头按老大夫的吩咐扶起江秀灵,让她穿着里衣稳稳当当坐在床上。
老大夫眼睛蒙上黑布,端坐床前,道出要扎针的学位,让宴然拉着他的手,对准那处。
她其实有些惊讶,老大夫如何得知她知晓人体穴位,但救治江秀灵要紧,她并未出声询问。
老大夫扎完针后,让丫头在屋中燃上艾草祛寒。留一个丫头在里间照看,他由宴然搀扶着走到屋外。
“你这丫头小时候是不是练过?身体底子不错。”
宴然陡然被夸,有些腼腆,“幼时随阿兄一道跟着父亲习武。”
“倒是个学医的小苗子。”老大夫小声咕哝道,心里明白像她这种出身的姑娘,家里哪里舍得她吃学医的苦。
日暮时分,江秀灵才悠然醒转过来,英国公世子夫人也闻讯赶到京郊,见状欲趁夜带着江秀灵回府,再请个太医给她瞧瞧。
老大夫道江秀灵的身子恐经不起如此折腾,英国公世子夫人却十分坚持,一副信不过他的模样。
老大夫气地当即便要离开别庄,宴然恐他年龄大,走夜路出意外,便自告奋勇与金戈与元思一起送他,免去辛岳的后顾之忧。
辛岳好说歹说总算劝英国公世子夫人在别庄留一夜,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带着只醒了两个时辰便再次陷入昏睡中的江秀灵回府。
三日后,宴然惦记江秀灵的病,便与元思一起递上拜帖过府探望,却被英国公府的人告知江秀灵病情加剧,性命垂危,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