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试着习惯习惯了。”于又灵这话意有所指,一脸坏笑——如果一片漆黑唐琬还看得到于又灵脸上的表情的话。
各自道了一声睡,于又灵翻身躺好,心中却在犹自疑惑今晚一幕幕的意义。突然邀“她”泛舟湖上,又强邀“她”到她住处同睡,却又坚持分榻而眠……
于又灵心中灵光一闪,想到某个可能性,不禁一阵欢喜夹杂心虚慌乱。可冷静下来,却又觉得,阿琬对“她”态度实与往常无异。
要说哪儿不对,也只是不愿同塌而眠这一桩?
唐琬赌一口气一动不动,躺着躺着不多时竟睡了过去。榻上于又灵却一番猜测,再加上,这儿是阿琬平日起居的地方…
后知后觉察觉这个,不禁一阵心跳。阿琬平日正是在这张大床之上休憩。
于又灵顿时觉得有一只小鹿在“她”胸腔之中横冲直撞,更睡不着了。
侧间里冬桃“身正不怕影子斜”,闭上眼睛没一会便睡沉,夏菊却“心中有鬼”妄图一眼穿透室里重重障目之物,看一看主子那边情形。心中担忧,强撑半个时辰却最终架不住一日疲惫,无知无觉也睡了去。
只于又灵一个睁大一双眼睛盯着窗幔,呆楞了大半夜还精神抖擞。
唐琬一夜好眠,醒来时神清气爽,往床幔里头看了一眼,于又灵一动不动尚在安睡。冬桃与夏荷几个往来走动都压低了脚步,唯恐吵了两个主子。
唐琬自然不知道昨夜有个家伙一夜睁眼到丑时末才堪堪睡去。唐琬还须去学堂,且叮嘱夏菊不要吵醒了于又灵,便出了门了。
夏菊哪敢真的任由主子睡个天昏地暗的,原本主子已暗中吩咐她必要在寅时三刻将“她”偷偷叫醒,再直出栖梧居,神不知鬼不觉回去自个儿院落。可她昨夜偏偏睡得太死,等她醒来,已是卯时初,唐琬已先一步醒了。这会子十万火急,唐琬前脚一走,她便将于又灵叫了起来。
于又灵一看水刻上的时辰,直道坏事。匆匆收拾了衣裳,便领着夏菊小跑开。
“她”昨夜来时便暗中吩咐夏菊早些叫醒“她”,栖梧居这处虽仆役往来稀少,可被人看见总是不好。阿琬未深想,“她”却要顾虑阿琬名声,阿琬强邀她留宿,她不忍驳她,心道阿琬没想到的她来补足就是,何必为一点小事让她不痛快。因上回已有了他俩传言,这才盘算着时辰,不料夏菊也睡得迷糊了。
夏菊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于又灵劝慰她一番,叫她宽心,实则自己心中也没底。叫人看见了,“她”自己倒罢了,恐连累阿琬。
于又灵并未往正门处去,却是兵分两路,夏菊依旧走正门,“她”偷摸鬼祟着打三楼的天台处小心翻过围墙山石,落在了内院地界上。
正以为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了,转头一看,却正有两个婆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刚从高处跳下的“她”,将“她”一路攀爬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个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