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究竟怎么样呀?)那个精灵一直缠着我叫我谈论我经历了普通人类一生的感受。
“能再年轻,真好。”我看了看自己重归灵魂体,样貌也渐渐恢复了十五六岁的孩童模样。
(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吗?)俏皮的声音。
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空气,只觉得她烦人得很。
(生气了?居然生气了吗?话说你见到起源了没?)那个声音纠缠不休。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那起源呢?见到了吗?)她真的很烦。看到起源又能如何?
“起源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一座宇宙,那座宇宙就是起源吗?”我问道,“又或者是后来的时空隧道?”
(……)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
在经历了一次地狱审核,遭遇了恶臭味的血潭和黑的像墨水的死水河道之后,我又一次来到了六道轮回……我看了一眼威严壮阔的六道光晕,又一次果断地跨入“人间道”。
也许不是真正的冥界的缘故,我没有被强行灌下孟婆汤,一路上走的还算畅通。只不过在路过那座桥的时候,看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已经疯魔女子,在疯狂地冲破一层层死侍的包围,想找回自己丢失的灵魂。
那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看上去小小的一个。可是她面对一个个死侍却丝毫不慌张的样子,似乎相当强的样子。当时我看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
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丢了东西,都能找回来的。
我在梦里爱上了很多人,可是他们如今都已经随着我的梦溃散了……起初我也是很不舍得的,只觉得天地都已经崩塌了,可是安安静静地走过的这一遭,已经是极其认真和开心的了。我所体味的酸甜苦辣,是我在琅玥山上看别人的人生,怎么也不可能了解的东西。
可我所要追求的东西,就是永不后悔,爱一遭恨一遭,之后忘的干干净净也好,永远铭记也罢,珍惜过,就好。
……
又是相似的投胎桥段。
一觉醒来,鼻腔里充斥了不干净的木材味。我这才意识到,已经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这种迅速重生的感觉,真的十分微妙。
这大约是某一所学校的教室,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忽然响起来的铃声吵醒了原本趴在桌面上打盹的众多男男女女,老师终于走进来,开始讲他的课程。
我打量了自己,不过普通的穿着,宽松的裤子和一件还算厚实的黑色毛衣,脚上的球鞋异常舒适。掏出手机,仔细观察自己。长相还是那个霖琊,发型也是一个简单的马尾。这样,也好看,我忍不住自恋了一小会儿。
不过和昊澜国的世界规则不一样,我能够感受到磅礴的灵气的存在。课后,我在厕所的隔间里试了一下,能够操控的灵力不过一丝,仅仅是让手中的纸快速燃烧的程度,除了野外生存还有些个用,其余还真的没什么。
搜索了包里的东西,不过就一袋散称的蛋糕和一个打不着火的打火机,摆弄了几下,终于在被周围几个姑娘说危险了之后,我吐了吐舌头,将打火机收起来。不过有了打火机做掩饰,我调动灵力也就可以有点儿用了。
(欢迎来到第三小关,末日求生。
求生之路漫漫无期,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就可以逃离关卡。
我是你独一无二的求生系统,现在将为你展开游戏,做充分的解读。
你叫路安霖,是脑残地狱大学的一名大二学生,课表已发到你口袋里的手机上!)
当这个声音在我耳中忽然响起时,教室里的时间似乎暂停了……不,整个世界都仿佛暂停了一般。
“那你是我独有的吗?”我瞧着这门课没什么意思,便背上包就开始往教室外走,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末日类的游戏我在昊澜国也玩过不少。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那个系统说道。
“……”看样子是知道但不能说了。我钻进厕所,“那你得给我好好讲讲这个世界的设定。”
(你所在的学校将会莫名爆发一场奇怪的病毒,学校外会迅速生成一堵高20米,两米厚的围墙,围墙没有门。在围墙外,是一排排以防止感染者外逃而设置摆放的激光感应机枪,只要激光覆盖范围内的有物品,机枪就会集中扫射一处。如果打个比方的话,“插翅难逃”这四个字是最恰当的。
围墙的目的看似是隔绝,其实不过是默认病毒在学校的学生之间泛滥。政府找不到破解病毒的办法,更无法分辨感染者和安全者,所以迫不得已,政府只能将你们都封闭起来。
被当做实验对象的你们,所有的资源都是有限的,由于政府还没有彻底不管你们,并且会在每月的4日,都会发放一次补给物,补给物十分珍贵,包含枪支、子弹等等。
水源情况:不明。
电力:尚且正常。
网络:无法连接。
信号:仅有校内信号。
物资储存点及地图全部都已经发送至你的手机上,希望你仔细查看。无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最终都会被认真仔细的人看破。)
“什么时候开始游戏?”我打断它,它的声音更像是电子合成的声音,说不上来的奇怪。
(游戏已经开始,围墙已经建成,请在开始的几天里,感受尚且算是安逸的生活。)
“为什么围墙已经建成了?”
(因为整个事情已经发生了很久,你比预计的来的迟了。)
“什么来的迟不迟,这不是我在做梦吗?”我疑问,难道我的梦还能脱离了我而自己存在吗?
(对不起,您的问题已经在我的理解能力之外……祝您生活愉快!)
并不愉快好吗?万一我一下子就被病毒感染者传染了可怎么办?那我不是变成感染者,再借机淘汰了所有人类,不就可以生存下来了?
不不不,这是什么歪门邪路,在我被感染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是行尸走肉,输定了……
正发愁呢,便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看,正觉得无聊呢,可手机又能做什么呢?又没有网络……
不过也不算太差,至少我有了整个校园的地图和物资分配点。什么地方可能有什么食材,都在我的列表上标注了出来。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实地看看,便冲着我最感兴趣的烹饪教室赶了过去。主要是想了解烹饪教室的硬件设备如何。
烹饪教室拥有末日生存的几个大条件:烹饪条件,盘子,水,封闭安全的空间。虽然没有食材,我还是想去看看,便加快了脚步。
烹饪教室里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才对。我没设防地走了进去,却看见已经有人坐在一个座椅上,炉灶上正烧着什么。
整个教室里充斥着一种很好闻的味道,那人背对着我,听见了动静,这才转过身来。
诡异,说不上来的诡异。
那个人,竟然长着和金海凌一样的脸,我看了他有一刻,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金海凌!”
男人一身的白大褂,见到我的一瞬间,似乎有一点儿惊讶:“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现在不应该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问的问题也让我措手不及。
“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忽然就站起来,走到讲台边:“我是烹饪老师,下一节课是我的课,我在为我的课做准备。”
我恍然大悟,扯开话题:“你在煮咖喱吗?”
“嗯,你要来一点吗?”他问我。
我原本打算摇头,毕竟翘课就为了来烹饪教室吃东西,这有些好笑。
可他却对我说:“你紧张什么?”那眼神闪亮得仿佛已经把人看透。
“啊?”
他莞尔一笑:“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似乎很害怕?从来没有人这么怕过我。”他笑的优雅,高高的鼻梁和狭长的眼眸四下里打量我,虽然满脸的笑容,我却没有办法安下心来。
金海凌不喜欢笑,更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么笑。他更多的时候都板着一张脸,但是却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萦绕着庄重的气场。
我的确感到了很不安,因为他实在是太不像那个人了。
“如果有米饭的话我尽量来一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住的小公寓型宿舍里,所有的生活都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每日里舍友讲的什么,我都竖着耳朵听着。
今天这个食堂出了问题,有几个学生吃坏了肚子被送到校医院了,那天学校的图书馆里又闹鬼了,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在暗示着什么,而学生们却没有丝毫的意识。这个大学也是蛮奇葩的,断了网络和校外联系信号,居然也没有学生怀疑。
如果我忽然告诉他们,病毒危机就要爆发了,肯定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吧?
第七天,宿舍里的几个舍友说是冒险捉鬼去了,可是到了半夜都没有回来。原本我也没放在心上,但凌晨一点多一点儿的时候,手机里忽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校内的信号线——赶快来学校图书馆!赶快!有好玩的东西!
时间跨到下一个一分钟,宿舍哪个人桌子上的钟还在缓慢地走着,我却忽然清醒过来。四人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她们三个都去了?还好玩的东西,别一会儿人家看你们觉得好玩。
我随口骂了一句,随即穿上外套,带上我必备的包——里面有一个围巾、一瓶矿泉水和两个打火机,打火机一个坏的一个好的。发了一句:小心一点,晚上黑,眼睛看清楚点儿,我这就来。就迅速地向学校图书馆赶了过去。
……
关于病毒爆发之后的生存场所,我做了很多的考虑。
一是我们原本的宿舍,这里水、电具备,可以休息,最重要的是有厕所,是比较熟悉的场所,也可以准备足够的粮食——我的两三个行李箱里早就准备了各式各样的面包,柜子里也全是饮用水。
二是学校食堂,食堂有厕所,有暖气冷气,有一部分的食材。里面很空旷,可以躲的地方也很多,工具很多,也同意水电俱全。
三是学校的超市,超市就在食堂边上,所以靠厕所也就十步之遥,超市里物资丰富,也不缺乏被子毯子等等的,工具也很多,虽然没有自来水,但是却有很多矿泉水。
原本很看好的烹饪教室就算了吧,那个时候能活着就不错了,煤气灶什么的就算了,别想了。再说那个让我感到很不舒服的金海凌,我是再也不想去那个烹饪教室了。
……
“路安霖?”眼前的男人玩味地叫了我的名字。他手上的那个粉色手机,很明显是我舍友的手机。而在他的身后,是一帮看上去绝非善类的人。那些人都别过脸似乎不想说话,而金海凌站在他们中间,简直就像是反派中的反派。
为了不以貌取人,我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问道:“我舍友呢?”
“我们没看到她们。”金海凌回答我。
“她们?”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可笑。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道:“你可以去医疗室看看,她们中有人受伤了。”
受伤?我冲上去想一把夺过手机,抓是抓住了,拿着它的人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就在凑近的时候,我立刻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味,就像是汗水夹杂着腥臭的血液之后,又往泥地里躺了一会儿的感觉。
我发自内心地感慨:“你们身上这都是什么味道?修下水道大队的吗?”我的手去捏鼻子的一瞬间,另一只手却忽然被握住,之后是一下快速的刺痛——我被金海凌反剪在了图书馆的柱子上。
“抽你一点血。”他这么说着,我就已经能感受到手腕处扎下去的针,但不一会儿,他就松开了我的手。
这是为什么?我吃痛地扭了扭手腕,白了他一眼。
他随手将手机扔给我,他实在是高估我了——我没接住,手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