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捻了个决,嗖的变了形。
变了形却怎么也觉得别扭,目之所及貌似都比我体积要大,索性跳到梳妆台上,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怪威风的虎斑花猫。
嗯,灵力还是不足以变成大老虎,变成只花猫也是不错的。
反正四舍五入都是猫科。
我很满意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对着青铜镜子翘了会儿尾巴,这才顺着门缝慢悠悠向殿下的厢房走去,谁知刚一出门,便听到了一阵呜咽声
那呜咽声是从楼下传来的,又苍老又悲怆,我僵硬在原地,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无论这种鬼夜哭桥段多么俗套,亲身经历什么的还是过于刺激了,脊背上凝结的一点寒意迅速窜到了尾巴尖儿,想要立刻跑到玄骋房间里瑟瑟发抖,四只猫爪子却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抬不动
与僵硬肢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疯狂的心跳和电光火石般的心理活动
虽然现在玄骋的灵力被抑制,好歹是九重天的太子殿下,那些想害人的妖邪就算是出于本能,也是断然不敢接近的
然而这位胆大包天的“好兄弟”都嘤嘤嘤到太子殿下门口了,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冤情可陈?
也难怪,这好端端的庄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半个活人不剩,一定另有隐情。
正当我在要“叫醒玄骋”还是“自己去问”之间左右摇摆的时候,那哭声又突然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舒缓,有节奏,且清脆的“咔哒”声
我躲在二楼楼的扶手后向下探看,客栈的大厅里燃着一盏孤灯,俯视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漆黑,唯有灯火恍惚之处那顶尖尖的白帽子格外醒目是开这家客栈的老翁?
虽说没了魂,好歹也是个活人,至少要日落而息的
他大晚上不睡,点着盏阴森森的孤灯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便顺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猫爪子软,几乎发不出什么声响。
距离帐台越近,眼前的场景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老头正在油灯下,抱着一个木盒子热切的数着什么,“三,四,五十,十一,十二”
我跳到帐台上,他竟没有察觉,依旧专注的数着,盒子里的东西被拾起又丢回去,发出的“咔哒咔哒”有节奏而清脆。
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赫然可见那老头手里捧的是满满的一盒金豆子!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那老头数到十九,突然停下了
他盯着手里的第十九颗金豆子,看着看着突然嘴角下撇,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衰老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皱着,格外可怖
这声音,赫然是刚才在楼上听到的呜咽声!
老人依旧没有察觉到我的出现,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念道,“小十九我的小十九啊”
我一时摸不到头脑,只是觉得眼前的这副场景又阴森又诡异
“小十九啊呜呜呜爷爷的小十九”老人表情痛苦,一双浑浊的眼睛聚集了过于汹涌的悲怆,竟不像是三魂离体之人,“都怪爷爷爷爷是个老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