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君让拉刀挡住那蒙面之人的去路,智文长飞奔到杨铜的身旁查看。柴君让怒视着那蒙面之人,问道:“智师兄,杨师弟怎么样了?”
智文长抱起杨铜,见他右胸前中了一支短镖,黑血止不住地往外淌。不用人说,这是一支毒镖。智文长慌忙点住了杨铜胸前的几处大穴,杨铜仍是昏迷不醒,智文长忙摸杨铜的脉搏,只觉他脉搏混乱,小眼一睁,暗道不好,喝道:“哎呀柴师弟,铜子中的是毒镖,你快制住此人,讨来解药!”
柴君让一听,悲愤交加,大喝一声:“哪里来的恶贼?我杨铜师弟与你何愁何恨?你竟如此害他,快拿解药来!”口里说着,金背虬龙刀早已化作数十道金光,笼罩了那蒙面之人的全身。
好一招“霞光普照”!施展开来鬼神也惊。柴君让心系杨铜的安危,早已动了真怒,一上手就是压箱底的绝命刀法。
不料那蒙面之人仅是一怔,却丝毫不惧,手中的十三节链子鞭接连舞动,正好招招打在金刀的刀刃之上。耳轮边只听得数十声清脆的响声,乃是金铁交鸣之音。眨眼之间,数十道金光化为乌有。
柴君让毫无惧色,有的只是焦急,也暗暗自责自己学艺不精。眼角余光正好能看到智文长与杨铜,一个脸色淡青,一个满面着急。
柴君让杀心犯起,刀交左手,与那蒙面之人交战,右手暗暗伸入宝暗器囊,摸出九粒九瓣金菊子,藏在手中。
左手用刀架开链子鞭,右手中指一弹,一粒九瓣金菊子直击那人的面门。
那蒙面之人也是耳聪目明,一见有暗器打来,手腕一抖,收回链子鞭,顺势用鞭梢抽了过去,“啪”得一声,打飞了这一粒金菊子。
柴君让早有准备,一粒之后,紧接着第二粒到了。
那蒙面之人手腕一翻,又打飞了第二粒。
谁知第二粒之后还有第三粒。这一招本是菊园侠隐陶玉堂生平得意的杰作,陶玉堂能连发七粒,柴君让毕竟功力浅些,只能连发三粒。
那蒙面之人似乎没料到柴君让能会这一招,再用鞭子打暗器已然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把身子一侧。险之又险,这一粒九瓣金菊子擦着那蒙面之人的脑门过去了。
柴君让中指连弹,五粒金菊子分别袭向那蒙面之人的印堂穴、左右鹰窗穴、左右足三里穴。
那蒙面之人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用一招“旱地拔葱”,起在半空,五粒九瓣金菊子尽数打空。
那蒙面之人以为这就算完了,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哪知柴君让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又一粒九瓣金菊子打向了那蒙面之人的面门。
那蒙面之人在空中无法借力,再想招架闪躲,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勉力一偏头,躲过要害。只听得“嗤”的一声,打断了那蒙面之人的黑布之绳。
黑布落地,露出来了那人的真容。柴君让一见之下,先是一愣,紧接着怒火直冒,喝道:“素娟,你干什么!”
那蒙面之人是谁?正是苍山四君子中排行第二的辣手春兰蓝玉香门下最宠爱的弟子,名唤邬素娟。
邬素娟轻轻落地,收了链子鞭,小嘴一噘,几乎要哭出来,朝柴君让喊道:“你凶什么凶!人家千里迢迢地下山找你,腿都快跑断了。谁知道,一见面你就和人家动手,还用的都是要人家命的招数,再也不理你了!哼!”说罢,转身就走。
柴君让被她一番抢白,噎得半天说不出来话,眼睁睁地看她要走。
智文长急了,大喝一声:“哎呀素娟,站住!柴师弟,解药!”
一句话喝醒了柴君让,急忙拦在邬素娟的面前,面如沉水,喝道:“快拿解药来!你想害死杨铜不成?”
邬素娟杏眼一翻,看了看柴君让手里的金背虬龙刀,满脸委屈地道:“君让哥哥,你看你,人家早把兵刃收了,你还拿着大刀。来来来,你砍,你砍。你一刀劈了我,我看你有什么脸再回去见我师父。”
柴君让是个忠厚君子,口舌上如何是鬼灵精怪、蛮不讲理的邬素娟对手?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收刀入鞘。
邬素娟嘟囔一句:“这还差不多。”
柴君让又看了一眼杨铜,一股怒火直撞顶梁,疾言厉色,对邬素娟喝道:“还不拿解药!”
邬素娟朝那边侧目瞟了一眼,“哼”了一声,道:“谁让他和我动手的,还要用飞轮砸我。君让哥哥,要不是你,今天我就死在那个鲁夫手里了,你还怎么凶我?”
柴君让暗怨道:“若不是你黑布蒙面,杨师弟认不出你来,把你当作了刺客,又怎会与你争斗,更不要提什么用飞轮取你性命了。”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不便这么说。柴君让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妹平日里最受二师姑宠爱,二师姑蓝玉香又是个护短的人,故此惯的这个小师妹愈加刁钻,甚至可说得上是跋扈。柴君让知道自己理当顺着她,哄得她高兴。可是自己最亲的师弟命在顷刻,都是拜面前之人所赐,再加上柴君让对暗器上抹毒药这类事深恶痛绝,又岂能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