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铜挠挠头,疑惑不解,问道:“这彰德府是什么所在?”
智文长笑道:“这彰德府是自太祖时期,为了保证皇家安危而设的。由殿前司兵马大元帅统领,如今的殿前司元帅是高亮,其祖上是白马银枪高思继,当年老驸马东平王高怀德的孙子,与正统皇室沾亲带故,世代忠良。赵德亨几次要换掉他的职位,都未能如愿,咱们秘密寻他,他必能发兵相助。”
杨铜听罢,连声称妙,又皱皱眉:“师兄,如今柴师兄生死未卜,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就算是赵元英爱上了柴师兄,那奸王与他手下的奸贼又岂能放过他?”
智文长点点头,道:“哎呀铜子,你说得有理啊。据我思来,赵元英应该比我们更想保护君让,故此她绝不会把君让带进青州王府,那她在这东京城里必然有自己的住处。她生来争强好胜,事事都要争个第一,那这宅子必然也是豪华至极,绝不亚于什么王府侯府的。”
杨铜喜不自胜,一竖大拇指,扔下一块儿碎银子,拉着智文长就要走。
“哎,且慢且慢。”智文长被他拉得一耸身,却没离座,问道:“你去哪儿?”
“哈哈,既然知道柴师兄在大宅院里,那咱就逛遍东京城,找就是了。”
智文长气得把手一甩,笑骂一声:“鲁夫!这东京城这么大,怎么逛?瞧哥哥的。”
智文长转过头去,高呼一声:“茶博士!”
“哎,来了来了。爷,您吩咐。”
智文长伸手把杨铜扔在桌子上的碎银子拿了起来,故意在茶博士眼前晃了一晃。那茶博士眼都红了,急忙又把身子放得低些,恬着脸笑道:“爷,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
杨铜在旁边哭笑不得,暗骂智文长:“拿俺的钱套话,自己一毛不拔,真缺德!”想着,不满地看了智文长一眼。
智文长装作没看见,憋着坏笑,对茶博士道:“道爷问你个事儿,这东京城内的第一豪宅在于何处?”
茶博士陪着笑,道:“道爷您玩笑了。别说是东京,就是天下的房子绑在一块儿,也不如皇帝佬儿的皇宫内院豪华呀!”
“那除了皇宫呢?”智文长暗想:“废话,我还不知道皇宫豪华么?”
“这除了皇宫——”茶博士一想,道:“道爷,我知道了。几年前,金水河上游边破土动工,几万匠人忙活了整整一年,这才建起了占地八百亩的一座府邸。”
杨铜早就听傻了,问道:“你进去看过吗?”
茶博士脸一红,笑道:“这位爷说笑了,多少王侯将相想进去一观都被拒之门外,何况是小人呢?不过小人也曾路过,那门前的狮子、门上的钉子都是赤金打造的。府里建了一座楼,人家都说是叫什么登天楼,听说比皇帝佬儿家的楼还高三寸三分呢。”
智文长问道:“你可知这府邸的主人是谁?”
“这——道爷,小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来也怪,自打这座府邸建成之后,就没见有人住过,也就是隔几天有人去扫扫地什么的,府门前也没挂什么牌匾,不知道是谁家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小人我知道。”
“哦?你知道?”
“那是。”茶博士得意忘形了:“道爷,小人我告诉您。这宅子是智百万的,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商的首富智家。因为啊,智老爷天南海北地经商,买卖遍天下,得在东京也买个宅子,要不然回回来得住客栈,多别扭啊。”茶博士越说越多,到后来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好像这宅子是他家的一样。
杨铜扭头看看智文长。智文长摇摇头,对茶博士笑道:“道爷知道了,归你了。”说着,把银子递到茶博士手里,茶博士千恩万谢地走了。
智文长看杨铜还满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笑道:“哎呀铜子有所不知,家父素知为商必谦之道,绝不张扬。再者说了,你也听见了,这宅子建在金水河上游,这金水河水可是要供给皇宫的,如此建法,无异于挑衅天威。我智家可是不敢这么干。不用说,这必然是心比天高的赵元英建的。”
杨铜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兄弟二人喝罢了茶,扬长而去。
柴君让在府里一连住了三四天了,无一时不提心吊胆,担心的是太子的安危。他的武功早已恢复,不仅如此,何太急送他的剑谱上有修习内功的法门,他这几天闲来无事只有练功,所以几天下来,柴君让的武功突飞猛进,比断臂之前更为厉害。
柴君让早就想走,他也曾把这府宅转着看过,甚是惊讶这宅子的开阔。这偌大的宅院只有百余名丫鬟婆子,连个士兵把守都没有。但柴君让看得出来,这些丫鬟婆子个个身怀绝技,足以看家护院,却远不是自己的对手。至今迟迟不走,完全是因为自己一诺千金,答应要住十天,就要住完。再者也是因为他能看出来赵元英对他确实是情深义重,一个堂堂的禁军都指挥使竟在自己面前像一个小女人。更要命的是,如今又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已与萧可儿定了亲,夫妻恩爱。柴君让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赵元英,每当想起此事,柴君让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柴君让站在门前,远远地望着登天楼的楼顶,正在沉思。忽听大门口一阵吵闹,百余名丫鬟婆子如临大敌。柴君让耳力过人,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好威风的都指挥使,难道连师父也不认了不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半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