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那冷到骨子里的笑容后,一脸恐惧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向后一步步退去,直至跌倒,怀南侯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
“张……张爱卿,快扶我起来,爱卿,你想要什么?你要金银还是要权力,我都可以给你,张爱卿……张爱卿……”
怀南侯一声冷哼:“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
“你……”他不可置信道,“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怀南侯抽出长剑,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有什么话,留着到下面给嘉明说吧。”
皇帝死后,怀南侯抬手将他那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给抚了一下,又唤来几个隐在暗处的亲信在附近弄出了打斗的痕迹,故意负伤倒在了皇帝的身边。
青衣道:“弑君,是多重一个罪名,怀南侯到底是朝野众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虽然不算多么高妙,却是轻而易举便将自己的罪名揭过去了。”
流荒笑道:“当真如此简单么?”
青衣表情微愣。
“此招看似万无一失,却是破绽百出,不过不打紧,只要新君认为这是个恰当的借口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做给新君看的?可这皇帝,毕竟是他的父亲……”
流荒偏头道:“所以说,你还是太过仁义了,父子关系与皇位比起来,在这些皇室子弟的眼里算得了什么,嘉凌帝多行不义,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痛下杀手,再者,嘉凌帝本就垂垂老矣,众皇子们不知有多盼望他们的父皇尽快驾崩呢。”
“新君继位,定会彻底清除奸相孙成极其余党势力,此中,还需要怀南侯的助力。”
“不错”,流荒看向远方,眼神十分淡漠,“至于之后怀南侯会如何,只能看继位新君是个什么人品了。”
流荒耳朵动了动,说道:“前方三里,有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军队过来,想来应是宫里的哪位皇子,我们还是躲躲为妙。”
“好。”
流荒一路带着青衣飞回了云州城,夏夏托给虎子婶看着了,家中并没有人。
流荒道:“这几日,你只管待在家里等怀南侯来问你取孙邈罪恶的证据便是。”
“想来人命本就不是尊贵的,位高如皇帝,贫贱如乞丐,都是一样的。”
“生命啊,都不是贵重的,我虽不老不死,却也可悲得很。”
青衣问:“如何可悲?”
流荒笑道:“比如,想死死不了,有些烦心事想忘,却还偏偏忘不掉,有些责任不想承担,却还是要一肩挑起,不能有任何犹豫,活着可真累啊!”
青衣看着流荒的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流荒问他在笑什么。
他道:“还是第一次见姑娘如此。”
“嗯?”
“姑娘平素在我面前,从未抱怨过,说话做事都十分老练,总让我有一种疏离感,今日听姑娘抱怨两句,倒是叫我觉得你身上多了许多活气儿。”
流荒意有所思地看着他,说道:“青衣啊青衣,你有时候,还真是有意思得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