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灿全神贯注,看着对方手上的动作,却发现对方挑衅之后并没有立刻出手。
难道,是在等我——
说时迟那时快,“飒!”的破空声已经在刘若灿背后响起,他来不及多想,只得一个急转,回身一刀,羽箭在距离他的胸口将近一尺的地方被斩为两段。
然而此时,那壮汉已经快到身前了,那与强壮体型全然不符的敏捷身手让刘若灿有些猝不及防,而侧面,另一人的弯刀也已经切了过来。
刘若灿将后足刺入雪中,内力激发,冲起整堆白雪。
雪沫扬起满天,直扑壮汉的面门,他只是微笑着迎向那片雪,在塞外这种扬沙扬血的都见多了……
一枚飞镖混在大雪中,仿佛是为了这雪夜而漆成的白黑混色,刺入了大汉的右眼眶,饶是他耐力惊人,也忍不住痛嚎了一声,只得停身出拳,防止对方的追击。
但他这一停,斜方助攻的弯刀男就把自己的右侧全然暴露给了刘若灿。
于是刘若灿出了刀,虽说刀法简单,但就是快、准、狠!
‘我可是帝都城卫军的「飞鱼」!就凭你们这些下三滥的逃兵,也想杀了我?’
一击,长刀斩在了弯刀的刀弧上,金铁金铁交鸣后,二人交错而过,一截断刀高高飞起,划过半空的月色,插在了雪地上。
雪,依旧下着。
大汉在距离刘若灿三臂的长度站着,保持着出拳的姿态,喘出来的白汽在月光下飞散。
他不敢去拔眼眶里的那把飞镖。
而弯刀男则用断刀撑着地,勉强让自己不至于扑倒在雪地上。
他的胸前有一道狭长的伤口,从右胸斩到左腰:“你是……什么人?”
“城卫军,刘若灿。”
说过这话后,他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壮汉动了,与此同时,几乎无法辨识的弓弦声再次从刘若灿背后传来。
壮汉双拳抱紧,高高跃起,想要从半空中砸落,这一击若是中了,必然骨断筋折。
但这种意图明显又笨重的攻击,自然不可能击中刘若灿——他只是侧让三步,就避开了那一击。
敌人的拳头砸进了地面,但此时羽箭已经到了耳畔。
‘瞄歪了?不,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一箭,直直射入了刘若灿的左肩。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但敌人显然不愿意给刘若灿喘息的机会,趁着刘若灿避箭的功夫,大汉单手拔出了眼眶上飞镖,接着横出左脚,扭身就是一记直拳。
刘若灿只得举刀,但箭头嵌入肌肉里面又是一阵剧痛,他的左臂直接抽了筋,根本抬不起来。
‘接不住这一击了。’
直拳砸在了刀背上,直接把精钢打造的长刀击断。
‘我动摇了。’
‘我终究不是那个人。’
他借着那大汉的一拳后撤了几步,想要拔箭,却发现一动箭伤处就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别白费力气。”壮汉却没有追击,只是扛起了自己同伴重伤的身躯,“箭头上有倒勾,滚回城卫军找个医生吧。”
“不可能……我不会接受你们这种人的恩惠。”
左臂不争气的垂下,他只有右手举刀。
血顺着垂下的左手指,一滴、一滴落在了雪地上,仿佛雪地上绽开的红梅。
“我们……不想杀自己人。”
壮汉突然甩出那把飞镖,事出突然,刘若灿已经来不及格挡或者闪避了。
这一镖,扎进了刘若灿的左腿。
接着,大汉带着自己的同伴轻身上了两侧的民房。
远处某个高楼的檐上,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收起了自己的长弓,重新披上避雪的斗篷,也消失在阴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