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佟收刀,白子叡给了杨明一剑也停下手,杨明、杨朔推开两步,互望了眼便跃窗离开了。
明智活的长久,恩情是一码事,性命就是又一码事了,轻重缓急要情楚。
李佟与白子叡快步赶到后堂,李通已经不在室内,打斗时他们都有听到机关启动的机轮声,寻找一番也查不见机关。
宁阙收拾了院里的护院,跑进来见李佟、白子叡找着什么。
“李通走暗道了?”宁阙审视着屋里可能设有机关的位置,问。
白子叡在烛台上拧了一圈,碰巧触动了机关,可没有地道口打开,也就是说后堂的暗道是需要不只一处机关才能打开的。
“不介意我帮你们吧?”先前那个扔下剑出去的女子返回,空手走过来。
宁阙道:“知道当然好,请吧!”
女子在一块地砖处摁下,又将角落的毯子掀起,扭动暗格机括,“哗啦”声,地面打开了一道门。
李佟俯身,分明感觉到一股阴风拂面,下边要么有通往外界的口子,要么就是七拐八绕,颇有些复杂,风则是地道通风口吹进来的。
“褚玉,事不容缓,可还有图纸一类的东西?”
李佟问褚玉,褚玉早年就在李家做事,说起来他还曾传过褚玉一部功法,可两人交集不多,褚玉没从贼作孽倒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褚玉苦笑道:“李通秘密派人建的密道,我只知道机关开启,里边的境况还不清楚,二老爷,据我猜测里边会有暗室存放财物珠宝,李通不可能舍下珠宝跑路的。”
李佟叹气,道:“宁阙小友,为防意外,你与白姑娘留在上边,李通手无缚鸡之力,老朽去试试。”
说罢也不顾宁阙如何言语,李佟提刀跃下,疾走着消失在幽深的密道里。
贪财的人将钱财看的重于性命,因而就算生死关头他都舍不得扔掉钱财换活路,在李通眼里没银票就对等着失去了荣华,他与弟弟李佟的关系再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
机关敞开一刻钟功夫就会自动关上,宁阙将一张木桌案桌腿劈断,将桌案横着塞在地道口,将机关逼停。
白子叡看看褚玉,又转而看宁阙,问宁阙:“没受伤吧?”
宁阙笑了笑,道:“没有,我的功力,你还不清楚?你呢……”
“我没事!”白子叡不假思索的,有些急促道。
褚玉年纪在五十左右,面容清丽,眼角淡淡的有皱纹,发丝隐现花白,身形匀称,是常年练家子的该有的样子。
宁阙倚着一张椅子背,笑着对褚玉道:“屋外围着不少人,你看方便遣散吗?”
褚玉笑颜道:“方便,不知少侠与二老爷是何关系啊?”
褚玉才将李佟的事消化掉,二十年不见给她带来的那种滋味不好受,她记忆中的李佟可是个阳刚壮实的汉子,而非如今枯槁的老人。
看得出来白子叡听宁阙的,而李佟走时称宁阙为“小友”,二者关系不出所料就该是忘年交,褚玉有些顾忌宁阙的武功,多问一嘴亦是为了心里宽慰。
“我救出来李前辈,顺带帮他铲除败类,哦……也有为益州百姓行善事的想法在。”宁阙道。
褚玉不置可否,对宁阙笑嫣然的,宁阙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屋外围着那么一帮人还是先遣散为好。
对李家一般的家奴侍女来说褚玉算得上权柄人物,可褚玉出门,屋外已经有些调头离开了,院中站着个老叟,正是李家管家于叔。
于叔知道屋里正当事紧,就自作决断遣散众人,于叔在李家的话语权可是不亚于李通亲口的,谁都知道李家老天爷活着的时候于叔就是李家管家,随着老辈人仙逝归西,于叔的地位不断进取。
于叔见是褚玉出来,招招手,待褚玉走近了,问:“小褚,你见着二老爷了?”
褚玉点头,道:“见着了,我没帮李通,只是袖手旁观了。”
“哦,好好……二老爷的事,是李通主谋啊,你站场选的不错。”于叔给事态急的心焦,咳嗽了几嗓子,褚玉忙拍背顺气,于叔看着她长大,年轻时刻没少帮她忙。
于叔问道:“里边怎样?”
褚玉耸耸肩,说道:“李通逃入暗道,二老爷一人去追,杨明、杨朔不敌二老爷他们,离开了,二老爷带来的两个朋友还在等着。”
“暗道?”
于叔住着拐,走进屋里,直入内堂,看着地上的暗道口子。
褚玉紧跟其后,端过来一杯茶水给于叔,于叔年纪大,身子骨硬朗归硬朗,可不耐饥渴,人老了五脏衰弱,大病小病一不留神就来了。
于叔对宁阙、白子叡拱手,道:“两位少侠,我家老爷命苦,能有两位帮扶,实属大幸,老头谨代李家故去的老爷、夫人谢过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