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遥很烦。
烦早起,烦早班,烦昌云早上骗自己煎饺没肉,烦她居然不工作去约会,这会儿又开始烦她居然占了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车位。
愤怒的甩上车门,脑中又涌现出某人盛装打扮的模样,顿时怒从中来,回头对昌云的车一顿拳打脚踢:“小混蛋!以权谋私!不上班,去约会,约你个锤子!不要回来了!可恶!”
路过的小女孩儿看的双眼发直,结果正好碰上吉遥气喘吁吁的转身,立马吓的一个激灵,哧溜一声跑开:等会儿一定要告诉小明我在这看到一个傻傻的大哥哥!他居然在打空气!好恐怖!
与此同时,昌云他们已经上路。
杭州的夏天热的早热得快,偏偏热气还散的晚,明明不是盆地地形却占尽其缺点。好在政府重民生,杭州又是著名的文化旅游城市,城内绿化良好,周围的山岭也都保护的不错。出发大概一小时,沿途的风景越来越绿,道路越来越窄,到最后干脆没了红绿灯中途阻碍,可谓一路畅行。
昌云从上车便开始睡觉,黑色的绸质小礼帽把她整张脸完美包裹,帽檐的宽度也恰到好处,不至于碰到车椅而使人感到不适。得益于良好的遮光神器和把车开的平稳非常的司机,昌云这一觉睡得很香。
也不知是第几次看她了,厉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靠在打开的窗上,三指张开,两指在脸侧,一指在下颚,三点分力把脑袋支的稳稳当当。越来越清凉的风不断涌进来,这会儿刮得有些大了,厉讼更是时不时侧眼去看熟睡的女人,观察她是否会受到影响。
昌云的耳环被吹得直晃,就连面上罩着的帽子也有轻微的摇摆,清风吹拂间,她似乎也感受到,微微动了动身子。厉讼眼睛一跳,立马关窗。
谁知开关启动的同时身边的女人也出了声,机械运作只来及发出短促一声响。
可能刚刚睡醒,昌云的声音里鼻音浓重:“别关。”她摘下帽子,眼睛还闭着,整张侧脸的线条还没有完全柔和。厉讼自觉地停下动作。昌云又说:“我醒了。”只睡了一小时而已,声音却低哑的不像样子。
厉讼问:“平时都几点睡觉?”他猜她一定习惯熬夜。
果不其然,昌云答:“一般两点。”
“偶尔呢?”
“偶尔,太阳升起。”说完她自己却笑了,是那种极其短促的笑声,从鼻子冲出来,像一种自嘲,又像一种玩笑。
闭眼休息了会儿,各路神志渐渐清醒,昌云坐起身,探头往车外看了看:“前面是哪,大清谷吗?”
她一猜就中,厉讼不免有些惊讶:“你来过?”
“身边有人喜欢骑马,跟她来过几次。”
厉讼眉头一皱:“谁?”
“你又不认识。”
“我只关心他是男是女。”
空气顿时静了那么几秒。
昌云转过身来看他,满脸都写着好笑的意外。还是那个男人没错,但现在是什么意思?学过京剧?玩变脸?她突然掏掏耳朵凑过来,很想逗逗他:“不好意思刚没听清,您再问一遍?”
她眼里的狡黠太明显,像月色下一汪汪的小水坑,每一个都盛着只小月亮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