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我?没有,不是,我……”那名贵族身体颤抖不已,圆润的脸庞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只恨自己为何刚才要开口议论,如今成为曹公立威的对象,只能用苍白的言语无力地辩解。
“如此诋毁一位帝国功臣,你究竟是何居心!”曹公丝毫不肯退让,言辞更加咄咄逼人,殿中侍立的士兵,甚至已经按住了自己的剑柄,等待曹公一声令下,就将这名胆敢冒犯的贵族就地斩杀。
“呃!”那名贵族又怎能忍受得了这种森热的杀意,两眼一翻,就此晕倒在地,双腿胯间的衣袍上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腥气。
“拖下去,拖下去……”曹公以袖捂鼻,毫不掩饰对其厌恶之意。其余的贵族直到这人的命运已经终结了,顿生兔死狐悲之感。
待到殿中的侍卫将这名贵族拖走,一些宫仆抬着一桶冒着香气的清水清洗过那片污秽之地之后,淡淡清香拂过众人的鼻尖,舒缓众人紧张的神经,才稍微缓解殿中剑拔弩张的氛围。
曹公吁了口气,散去一身凝重的杀意,淡然问道:“你们,还有何问题?”
经此波折,一众贵族又怎敢提出异议,唯唯诺诺应道:“一切任凭曹公吩咐!”
“既无异议,那就此决定。”曹公略过了皮洛士的想法,直接敲定了拱卫的人选。之后,他似乎才想起大御座上的皮洛士,连忙补充道,“陛下,塞克斯图斯·曹正在殿外候命,等待陛下一见。”
“可矣,”皮洛士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尽管他的心中恼怒,但是对曹公如此目无尊上的做法,他也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大动肝火。相反,他对于这位传闻中的塞克斯图斯·曹甚为好奇,毕竟曹家之人他基本都有些许印象,唯独这位久居边疆的伯爵指挥官,他却是素未谋面。
不一会儿,塞克斯图斯·曹在宫人的小心引领下,正是进入了众人的视线。这位将军相貌极其威严,一头稍显凌乱的卷发搭在脑后,衬托出面庞极为方正,特别是那双浓眉大眼,漆黑的瞳孔中不时闪烁着摄人的压迫力。
“臣,塞克斯图斯·曹,拜见陛下!”塞克斯图斯单膝跪倒在地,用威严而又不失恭敬的语气说道。
“请起!”皮洛士让他起身之后,用目光仔细打量了塞克斯图斯一番。发觉这位曹公的兄弟,身上并无那种帝国官僚慵懒、狡诈,反倒是充斥着干练果断的气质,甚至于他的鼻尖隐约能嗅到一丝儿血腥气。
皮洛士在心中对他有了一个隐约、大致的印象,便开口试探道:“塞克斯图斯阁下,此番征战保加利亚,不知阁下有何良策?”
“杀!”塞克斯图斯并无多加犹豫,直接从嘴中蹦出这个字,仿佛在述说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胆敢冒犯帝国权威之人,无论是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还是库曼人、突厥人、撒拉森人。只要杀得他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杀得他们再无抗争之魄力,如此,便是上策!”
“伯爵指挥官,慎言!”曹公环顾四周,眼看众人皆被塞克斯图斯这一席话所震慑住,眸中流露出惊恐之色,甚至连教宗特使都开始对他有些惊慌与不满。曹公连忙出声制止,“此番帝国征战保加利亚,不过是为了保障圣彼得教宗东征一事顺利进行。若是依你之言,那与保加利亚人可谓是结下死仇,又谈何签定条约?此乃是下下之策!”
“阿德里亚诺斯,战争本就是兵戈之事。”塞克斯图斯撇了曹公一眼,并未在意他的看法,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国家养兵千日,就是为了这兵戈之事。况且,我不过是一个会打仗的莽夫。所谓的合纵连横、远交近攻,都是你们这些官僚要干的事,与我这个莽夫又有多大干系?况且,打仗,哪有不死人,想不流血就换取敌人的屈服,哪有这么天真的事!”
“你……”曹公没料到塞克斯图斯竟然反过来指责起他,浑身发抖,心中的愤懑无法发泄。他伸手指着塞克斯图斯,却硬是说不出一句呵斥之言。
①“赫尔松军区”:帝国在克里米亚半岛南端建立的一处军区,主要防范库曼人渡过黑海,南下入侵安纳托利亚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