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个老者跪倒在地，放声哭嚎，指着不远处的内宫骑兵，喊道，“小人记得，那日前来洗劫村庄的军队，正是打着这种旗号，以及这幅装扮。小人的亲眷、财产都被这些畜生夺走了。就算他们的灵魂被雷霆轰碎，他们的肉体被地狱的烈焰燃成灰烬，小人亦是认得他们！”

曹公闻言站起身，转身盯着那个老者，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将他的灵魂看穿，沉声说道：“我说过，定是有不法之人冒领帝国的旗号，伪装成帝国的军队四处劫掠。你如此污蔑我帝国之荣誉，到底是何居心！”

最后一句话，曹公几乎是吼出来的，声如雷霆，顿时骇得那个老者瑟瑟发抖。

“曹公，不必如此动怒。”皮洛士安抚一下曹公的情绪，抬头看着伊凡，似笑非笑地说道，“朕的军队纪律，朕自然知晓，这绝对是造谣污蔑。”

伊凡见状也不恼怒，他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便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拜占庭军地营地，说道：“巴西琉斯陛下，马里查河谷乃我保加利亚王国的法理领地。你无故发兵越我边境，在我领地上建造营地，这又作何解释？”

“法理领地？”皮洛士讥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保加利亚军区，自古以来就是我罗马帝国不可分割之领地。五年前，你们趁着帝国内部不稳，强行将朕的保加利亚军区从帝国的版图上分裂出来。如今，你们也是时候归还了吧。”

“可笑！”伊万科放声反驳道，“昔日你们希腊人在此地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我们保加利亚人为求自保，才不得不举兵反抗。如今，你们又想将此地重归暴政之下，简直是此心妄想！”

“巴西琉斯陛下，”一直沉默不语的塞尔维亚大公斯特芬·，此时也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五年前，帝国已经正式承认了保加利亚独立一事，那么这片土地的法理便归于保加利亚王国所有。陛下没有任何理由，就悍然撕毁和约，发兵入侵保加利亚王国的领地，实属不妥。”

果然，塞尔维亚人与保加利亚人建立了一定程度上的同盟。虽然皮洛士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知道之后，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他盯着伊凡，沉声问道：“那么，你待如何？”

伊凡竖起三根手指，逐一说道：“很简单，其一，贵国必须从我国领土撤兵，并拆毁所建造的营地；其二，我国领地遭到如此无妄之灾，损失惨重，贵国必须赔偿我国十万枚诺米斯玛金币；其三，贵国必须与我国重新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并减免我国商人在帝国境内的关税，允诺我国商人能在新罗马开设尚栈。”

“果真是很苛刻的条件，”皮洛士双手交叉托腮，向伊凡投以轻蔑的目光，说道，“如此条件，你认为朕真的会轻易接受？”

“唰！”

伊凡忽然拔出佩剑，倒插在圆桌上，语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杀意，说道：“若是巴西琉斯陛下不应允，那么，我将会亲自夺取这些条件。我保加利亚人之兵锋，可不会因为五年的时光，就此锈于鞘中。况且，塞尔维亚大公亦是应允，会助我一臂之力。”

“到时，希望巴西琉斯陛下那引以为傲的军队，能为你开辟一条返回新罗马的逃亡之路。否则，我的在宫廷之中，可能要多出一个尊贵的内侍了。”

面对伊凡赤裸裸的威胁，皮洛士心中虽然紧张，但是他表面上显得并不以为意。他并未应话，直接从座上起身，甩袖离去。而皮洛士身侧的曹公亦起身，但他却不留痕迹地看了斯特芬一眼，发觉后者亦同样与他对视。

曹公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领着内宫骑兵，与皮洛士一同离去。

“我保加利亚人的土地，向来是以剑为犁，以血所养。希腊人的皇帝，不久之后你就重新回忆起，五年前的那种恐惧……”伊凡眯着双眸，紧盯着皮洛士离去的背影，目光中的杀意宛如实质。

①“巴西琉斯”：古希腊语的国王之意，由希拉克略将全国希腊化之后使用，地位等同于“奥古斯都”（拉丁语中的元首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