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的外郊。
渡鸦盘旋在空中,发出令人不安的呱呱叫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木,照射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扭曲的光影。
远处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往前推进,最终来到了小树林的中央,一座墓地出现在眼前。
一个铁质的十字架耸立在墓碑上方,但是经过多年来风雨的洗礼,十字架早已褪去了原先的光彩,变得锈迹斑斑。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攀附在墓碑上,贪婪地向上生长着,墓碑前的石棺亦是杂草丛生,将石棺牢牢包裹在其中。
“你们,帮我好好清理一下墓地吧!”
塞克斯图斯话音刚落,他身侧的士兵纷纷拔剑上前,清理墓地周围的杂草。而他则缓步走到墓碑前,凝视着上面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默然不语。
这个荒凉的墓地,就是塞克斯图斯的生父,尤斯塔斯·曹的墓地。
塞克斯图斯伸手抚摸着墓碑,面容线条始终紧绷着,喃喃道:“父亲,世人皆被蒙蔽,误认你是一个背誓者?但是我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过了良久,一名士兵才壮着胆子上前,轻声说道:“大人,墓地已经清理完毕,还有别的吩咐吗?”
塞克斯图斯从沉思中惊醒,向后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你们在小树林外待命,我想与父亲在这里独处。”
“遵命!”一众士兵收拾好东西,踏着来时的小径离开了墓地。
塞克斯图斯随意清理出一片土地,坐倒在墓碑前,低声述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此时的他,并不像之前在宫廷上威风凛凛的大公,也不想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将军,他就只是个孩子,一个想得到父亲关怀的孩子。
恍惚间,塞克斯图斯似乎真的见到父亲就在自己面前,安静地倾听着。
这时,小树林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诶,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墓地?”走在最前方之人,是一名手持长弓、腰垮长剑,一身戎装的男子,他对着身侧身材瘦小的同伴说道,“我们还从未深入树林之内,原来这里还别有洞天。”
缕缕微风拂过,略显阴森的氛围令他身侧的同伴背脊生寒,连忙拉扯了一下男子的衣袍,低声说道:“奥德尔,小声点,毕竟这里也是先人的墓地,我们贸然前来惊扰先人的安宁,已是极大的冒犯,不如就此离去吧。”
“塔罗斯,你还真是小心谨慎!”奥德尔撇了他同伴一眼,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先人的墓地?我看不过是一个无主的孤坟罢了,兴许是哪些贫民无钱购买墓园的土地,只能选择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