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主张‘一性论’的早期基督东派教会?”皮洛士看着这个怪异的十字架,惊讶地问道。
科普特正教会,全称为“亚历山大埃及的正统教会”,由使徒圣马可再埃及建立的一个自主教会,在早期是基督教五大教会之一。可是,在迦克敦举行的第四次基督教大公会议,以及两年后在以弗所举行的全基督教宗教会议,主教犹提干宣称“基督只有一个位格,也只有一个神性,基督的神性与人性并不相对,二者之间不相混乱,不相交换,不能分开,不能离散,是绝对统一的”。
并且科普特正教会通过两次宗教会议,正是确立了《迦克顿信经》,确定基督的一位二型的教义。自然,主张“一性论”的科普特正教会被视为异端,因而被驱逐出正统教会。
失去正统教会援助的科普特正教会,面对信仰新月教的阿拉伯人,遭到残酷的迫害。无数科普特正教会的信徒被课以重税,若是无力偿付,不是被迫改信真主,就是遭到杀害。时过境迁,繁荣一时的科普特正教会渐渐式微,不再复往日的荣光。
不过,皮洛士听到安托尼亚斯话语中的深意,似乎意味着杜姆亚特城内依然残存着科普特正教会的信徒。他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连串夺城的计谋,迫切地询问道:“莫非你的暗子已经联系上城内的科普特正教会信徒?”
“陛下勿要心急,微臣的暗子只不过打探到科普特正教会的存在,并未尝试与他们接触。”安托尼亚斯稍微安抚一下皮洛士,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教会能够在新月教的迫害下延续至今,必定是小心至极。若是微臣的暗子贸然与其接触,唯恐会打草惊蛇。”
“也对,如今科普特正教会是朕破局的关键,小心一些并未有错。”皮洛士点点头,赞同安托尼亚斯的建议,但他随即又说道,“不过,朕如今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一旦其余地区的撒拉森人反应过来,合兵支援杜姆亚特城,恐怕到时朕也不得不搁浅计划,暂避锋芒了。”
安托尼亚斯重新将这个十字架收好,淡然地说道:“陛下放心,微臣自有谋划,与科普特正教会接触一事,很快便会实现了。”
……
此时,杜姆亚特城内。
埃米尔官邸内,希腊人奴仆赤裸着身体跪倒在地,用一卷亚麻布清理着地上的污秽,一旁的床榻上,身材臃肿的巴塞尔正仰面躺倒,呼呼大睡。
他将肮脏的亚麻布扔到水盆内,抬头看了一眼巴塞尔,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的身躯,不由得悄然落泪。自从拜占庭军队围攻杜姆亚特,法希尔篡夺权柄以来,被架空的巴塞尔将自己的满腹怨愤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仿佛这样能够找到自己失去的尊严。
希腊人奴仆扶着一边的木柜摇摇晃晃地站起,他一手捂着自己疼痛的臀部,一手握着木盆,步履蹒跚向门口走去。不料,臀部忽然涌起的剧痛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一下子就碰倒木柜上的瓷器。
精美的瓷器摔落在地,惊醒了沉睡中的巴塞尔。巴塞尔睁开微醺的双眸,看着一地的瓷器碎片,又看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希腊人奴仆。他的内心顿时涌起一团怒火,猛地从床榻上站起,向希腊人奴仆扑去。
然后,巴塞尔不顾希腊人奴仆的求饶,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将其粗暴地拖到在圆桌上,并蛮横地挺身刺入。下身一阵撕裂般疼痛,让希腊人奴仆发出一声声哀嚎,但是他这样却令巴塞尔愈发亢奋,也让巴塞尔的动作更加粗暴。
不知多久,希腊人奴仆已经全无动静,宛如一具尸体,只是木然地承受着一切,无力地瘫倒在圆桌上。
终于巴塞尔发出一声亢奋的怒吼,随后一把推开了希腊人奴仆,用亚麻布稍微擦拭一番后,摇摇晃晃地回到床榻上躺下。
希腊人奴仆侧首,空洞的双眸紧盯着熟睡中的巴塞尔,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恨意。身体的疼痛,以及精神上屈辱,让他几欲崩溃,恨不得立即死去。只是内心的信条却依然支撑着他,让他忍受屈辱顽强地活下去。良久之后,待到身体的疼痛稍微褪去,他才慢慢从圆桌上起身,将打翻在地的木盆重新捡起,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外。
“求主怜悯我的软弱,庇佑我能够抵挡撒旦的诱惑,赐予我能力胜过灾难。仁慈的天主,您是我的盾牌,您是我的磐石,您是我的避难所。我相信您必不舍弃我,您是我的唯一救主,您是我唯一的牧者,我必不缺乏。我愿用一生信奉于你。恳求全能的天主垂听我的祷告,垂怜您卑微的信徒。奉主耶稣基督之圣名,阿门!”希腊人奴仆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长廊中,伴随着些许啜泣声,在微风中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