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军帅说的哪里话,关老爷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呢,何况我区区一个大头军卒?”
吴益装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靳赛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脖子上竟有血迹和伤痕,笑得更厉害了:“平常都是你刽子吴砍别人的脑袋,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在你脑袋上比划吧?哎哟喂,看样子还流了不少血呢!”
“吴校尉的血不会白流的!本帅向来赏罚分明,昨晚能够顺利擒获贼首花云瑛,吴校尉功不可没,从今日起,他就是牙兵队将了,官升一秩,晋迁承信郎!”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光世从正房里走了出来,此刻正站在廊檐下面负手而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当场给吴益加官晋爵。
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大帅会亲口拔擢一个小小的无品校尉,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可见对刽子吴是何等的器重!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将欲取之必先欲之,刘光世已经在酝酿一项铤而走险的计划了,像刽子吴这种短兵相接的快刀狠人,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这个时候对其破格提拔,正所谓临阵磨刀不快也光。
从节级校尉到小使臣队将,对于行伍之人来说绝对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意味着从此以后有了品阶官位,再也不是大头军卒了,正式跨入大宋朝初级武官的行列。
吴益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儿,激动之余心里一直在犯嘀咕,预感到这次破格拔擢没那么简单,肯定是跟接下来所议之事有关。
参议之人只有部落军首领郦琼未到,刘光弼领着他走进来的时候,吴益正撅着屁股叩谢刘光世的超擢之恩。
郦琼一见之下笑着打趣道:“吴校尉,怎么着,刚刚晋升了两级,还不知足啊,又在讨大帅的赏呢?”
吴益扭头一看,来人与靳赛年纪相差无几,大概在三十五岁以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成熟干练之风,说话的样子极是平易近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难怪投奔刘光世麾下没有几年,便深受其赏识和器重,成为淮西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吴益正要答话,旁边的靳寒酸溜溜的接话道:“军帅有所不知,刽子吴刚刚被大帅超擢为队将,以后少保府和日更宅的牙兵队就交给他统管了。”
郦琼作为部落亲军的最高指挥官,麾下部属的调职升迁本应是他的份内之事,如今却总是比别人后知后觉,这很不正常,搁在一般人身上,估计早就不痛快了,他则不然,笑着拱手道:“原来吴校尉已经变成了吴队将,恭喜!恭喜!”
从吴偏校到吴校尉再到吴队将,短短三两日的功夫,称呼变了几变,吴益甚是不习惯,见对方确实是真心诚意的祝贺,赶紧低头叉手说道:“多谢大帅和军帅栽培!”
刘光世见心腹之人已经全都到齐了,这才招手让大家进屋议事。
等众人都进去了,吴益故意在后面磨磨蹭蹭,他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在等着臊黄炳成呢。
“黄教头,刘签判不是让你进去议事吗,为何站着不动啊?”
吴益故意拉着长腔问道。
黄炳成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怯怯地谄笑道:“吴队将都没进去,小的哪敢僭越啊?”
此前两人都是进武校尉,半斤对八两,黄炳成自恃有刘光弼撑腰,优越感十足,如今刽子吴突然被大帅超擢为牙兵队的首领,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日后不知道要被穿多少小鞋呢,能不战战兢兢吗?
吴益正想狠狠的剋他一顿,就在这时,里面传来靳寒的大嗓门:刽子吴!黄炳成!你们俩磨蹭什么呢,赶快滚进来议事!
吴益这才快步走了进去,不料听完所议之事,整个人都僵住了。